“他家才发过红包,又在清理垃圾?”
“嗯,你要不要来?有很多东西,应该分不完,会有好多富裕呢。”邯的脸更红了。
“哦,好吧。”
“嗯,快点哦。”
唉,该怎么说,这些大户真是富裕的让人无语。
他站起身,拍拍灰,往巷尾走去。
斐大户,好像不久前,才死了老爷吧。还记得发丧的时候,那些沿街撒的钱,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铜钱。大家抢的是不亦乐乎,当然,他也抢到了不少。
哦,头痛。
还记得那时候的钱,都被隔壁巷子的小混混抢走了。如果那时,他也能像方才那样,把他们打跑。大概那时候就可以考虑,能用这些钱改变什么吧。
钱似乎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可以换到更美味的食物,还有更暖和的衣服。
唔……似乎并不能改变,自己是个乞丐的事实。
“喂,你去哪儿,这里。”
邯喊他。
哎呀,想着事,突然就走远了。
他停了下来,走到近前。
这里,是斐大户家的后门。每次大户丢垃圾,就会堆到后门外,然后会有专门的垃圾清理工带走垃圾掩埋。说是垃圾,那是对大户而言。对乞丐来说,这里就是巨大的宝藏。缺了口的瓷碗,抽了丝的衣衫,都是乞丐的最爱。还有掉了漆的小板凳,剐了伤的摆件,其实都可以用的,只是被大户当做垃圾而已。
他本想找个新碗,而且马上就入秋了,应该找个厚点的衣服。正要去翻,心里的别扭感又上来了。
不对,他怎么可以捡垃圾,做这种事情,永远都逃不掉乞丐的枷锁了。
要想办法,赚到钱。而不是一直这样,用别人剩下的,乞求别人施舍,或者像这样不计身价去翻找垃圾。
为了生存,当然,要做这些。可是心里总有一些别扭,总觉得不该这样下去。
如果,可以不这样生活。
那该有多好。
“你要什么?我帮你找。”
邯看到他什么都没有拿,好心问道。
他摇头,道:“不必了,暂时什么都不缺。”
“孩子,快入秋了,怎么也该添件厚衣服。”邯好心道,从那边翻找来一件棉大衣,给他披上试试,脸红道,“怎样,这个可还暖和?”
很暖和。
他有些恍惚,这样下去,不这样下去,到底该是如何?
周围,其他正在捡垃圾的乞丐,闲聊了起来。
“这斐大户真是肥大户,光是垃圾就这么多。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今天斐家不是有喜事么,怎么还会丢垃圾?也不嫌晦气。”
“听说,今日,是斐家少爷正式继承家业……”
“啊?今日才继承?斐家老爷不都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才继承家业啊。”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你不懂,人家斐大户家大业大,子孙众多。争夺家产这种事,可不是那么好能解决的。也不知道这位斐少爷用了什么手段,最后变成了新的斐家老爷……”
“所以这些东西是新的斐老爷看不顺眼的?”
“我去,你不打断我说话能死啊!对,这些就是一些被赶出大宅的分家的东西。嗨!管他谁的东西。不要的就是可以捡走的,之前问过斐家管事了。”
“……”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完了?”
“说完了啊。”
“你瞧那边,是什么?”
一个乞丐伸手一指,周围的乞丐都看了过去。
他就站在旁边,被这么一带,也转头看了过去。
那是垃圾堆里的一个花梨木大床,因为被随意的丢了出来,是斜在垃圾堆上的。不过引人注意的不是这个床,而是从床板里似乎滑落出一个抽屉状的东西。抽屉只开了一半,有日光射入,反射出银灿灿的光芒。
那是——
“银子!”
周围的乞丐齐声惊呼,顿时上前蜂抢。
很快,大床夹层里的银子被倒在地上,有那么四五个银锭子,被强壮的乞丐拿走了。邯也是强壮的乞丐之一,拿到银子,都无人敢抢。
还有很多乞丐没有抢到,只能眼馋地盯着那些抢到银子的乞丐,咽口水。
“今天可真是奇了,垃圾堆里还能有银子。”
“八成是哪房姨太的私房钱,新的斐老爷不知道,就直接给丢出来了。哎,就这么点,没抢到啊。”
“嗯?斐家有几房姨太来着?”
“唔……七房……吧?”
众乞丐一听,很默契地互相望了望,眼睛贼亮亮的,顿时都扑到垃圾堆里了。
“还有那么多房姨太,这私房钱怎么可能就那么一点!赶快,把家具都翻个遍,肯定还有。”
不必说,众人都是这么想的。有废话的功夫,不如快些去找。
他在一旁看着,也微微动了心。
银子啊——有了银子,就能做很多事了。
于是不再纠结,他也加入了寻找银子的队伍中。
随手翻找着书卷茶几花架,缝隙之中,似乎又看到了银灿灿的光芒。
“银子!”
众乞丐一把推开他,把那银灿灿的东西翻出来。然而真的翻出来这个东西,众人大失所望,一哄而散。
那是一架琴。
而且是一架残破不堪的古琴。
琴身布满交错的裂隙,似乎是被利器划伤。很蹊跷的,唯有琴弦完好无埙,闪烁着银色光泽。
但是琴身废了,琴也就废了。
哎,废物。
众乞丐都没有再多看一眼。
看着琴,他的心中一动,痴痴然走过去,将琴抱起。
入手,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爱┆读┋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