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回去了。”
明馨牵着轻雅,向歆韵府走去。
秉勤草堂。
郝络涵默默进了宿舍,默默坐到琴案之后,默默发呆。
“怎么了?”黎染晰笑了一下,道,“不会明宝那孩子,反悔不做书童了吧?”
郝络涵怔怔应道:“他说,明天会过来找我的,我相信他。”
“那你摆出这么一副模样做什么?”黎染晰笑然道,“先过来吃饭吧,悠游已经提前把饭拿来了。”
郝络涵默了一下,看向黎染晰,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学的曲子,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染晰一愣,道:“怎么可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圣乐坊的考核范围。”
“不,我不是说曲目,我是说曲子。”郝络涵皱眉,道,“我感觉,咱们学的这些曲子,乱成一团。”
黎染晰笑了一下,道:“络涵,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郝络涵沉默不语。
黎染晰起身走到郝络涵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学的曲子,都已流传了上千年,若是乱七八糟的话,早就被先人抛弃了,不可能流传至今。至于咱们的演奏,的确有些乱七八糟,但这不是谱子的错,而是咱们实力不足。”
郝络涵皱眉,道:“咱们学的曲子,都是先生教的。”
“你以为先生的实力有多高?”黎染晰笑然,微微正色道,“所以,咱们才要努力考上圣乐坊,大司乐的水准,怎么也会比先生高。”
郝络涵点头,随手抚琴,道:“你觉得,明宝的水准如何?”
黎染晰笑然摇头,道:“完全就是个充数吃白饭的,也就是你家有钱,不然,我才不会要这种书童。”
郝络涵看着琴弦,淡笑道:“你看他拿糕点的手了吗?”
“没注意。”黎染晰好笑,道,“我只注意他一下午吃了一大碟子糕点,真够能吃的。”
郝络涵抬眼,看着黎染晰道:“明宝拿食盒,拿糕点,接银子的手,都是右手。也就是说,他的惯用手是右手。”
黎染晰不懂,道:“那又怎么了?”
郝络涵一顿,道:“你可还记得他顶撞鞠善轺的时候,反抱着琴,反手弄弦?”
“这有什么的,说不定人家是左撇子,或者,也有那种特立独行,专门用左手弹琴的人啊。”黎染晰笑然说着,见郝络涵皱眉,在他肩头轻拍,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在事实面前,还请你收起你的想象。那孩子只是有些特别,但没特别到哪儿去,你别惦记了。”
郝络涵摇头,道:“我能感觉的到,他身上有一股琴的味道。”
“有吗?我只觉得有很重的香粉味道。”黎染晰撇嘴,道,“好了,先别说这些长篇大论了,饭都凉了。先吃饭,然后咱们再来练曲。”
郝络涵只能点头。
指间触弦,浑厚一声。
毕方谷。
树屋之中,单玑抱着小兔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啊哈,我准备好了,咱们上课!”
荆燚猝然从外面蹦了进来,迅速拽过一把椅子来骑着,在单玑面前一摇一摇的。
单玑抬头,道:“什么课?”
“绝对音感的课啊。”荆燚笑吟吟道,“这种事趁早不能迟,能快点教就得快点教,片刻也不能耽误。”
单玑点头,把兔子放在一边,拿来纸笔备上,准备听讲。
荆燚兴冲冲地起势,抬手一挥,然后僵住。
单玑扬眉。
“啊,那个,容我看下笔记。”
荆燚尴尬地跑回房间,拿了小册子又跑了回来,快速地翻找着。
单玑好笑,道:“您怎么不让大叔帮您记着?”
“他在外面跑了好几天,已经强制让他休息了。”荆燚随意地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把要讲的内容都写下来了,容我找找……写哪儿去了?”
单玑尴尬了,道:“你把大叔打晕啦?”
“什么打晕,那叫强制休息!”荆燚一个大白眼翻过去,道,“也真是反了他了,居然跟我争执。啊,在这里,找到了找到了。好了,我们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