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无声。
轻雅呆了呆,道:“单玑,你能听到吗?”
“你个呆子!”单玑忽然叫道,“跟它有什么好说的?你应该跟我说话才对!”
轻雅一怔,温柔一笑,道:“我这边发生了点恐怖的事,怕说出来,吓着你。”
单玑连忙道:“那你没事吧?”
轻雅勉强笑了笑,道:“有点不太好。”
单玑慌了,无措道:“我怎么做能帮到你?要不我让师父去救你?”
“我没事,只是心情有点不太好。”轻雅笑不出来,只能蔫蔫道,“师父在忙吗?能不能叫他过来聊几句。”
“他在躺椅上发懒,我去拖他过来。”单玑的声音渐远,很快又离近,道,“师父,您堵着耳朵干嘛?轻雅遇到了恐怖的事,您就不担心吗?”
听不见荆燚说了什么,单玑不悦地说道:“原来是您做的!您怎么能这样,这样太过分了!”
听到单玑向着自己,轻雅倍感安慰,微笑道:“轻音,你能传两个人的声音过来吗?”
荆燚笑吟吟道:“这怎么能叫过分,当年毕方谷也烧成渣了,我不是也熬过来了。男孩子嘛,就该坚强些,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单玑还是不高兴道:“当年您都三十岁了,什么没见过!可轻雅还这么小,怎么能一样!”
荆燚忽然叹了一声,道:“故乡被烧掉的感觉,多少都一样吧。”
单玑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师父。”轻雅微笑道,“我想跟您聊几句。”
荆燚怔了片刻,道:“稀了奇了,你居然不想发火吗?”
轻雅微笑,道:“想发火的心情已经过去了,冷静下来,忽然发现回来一趟也挺好。看清楚一些事,认识到一些错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荆燚惊然跳起,道:“丫头,他居然不生气哎!哇了个塞的。当初我看到毕方谷的惨状,那可是……咳!我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说我残忍。”
轻雅微笑道:“想杀光那些烧掉故乡的人,甚至看到站在废墟上的人就想杀?”
荆燚古怪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故乡被烧掉的感觉,多少都一样吧。”
“……”
荆燚咳嗽了一声,笑吟吟道:“那现在呢,遇到什么恐怖的事了?”
“发现故乡被烧掉,还不够恐怖么。”轻雅淡然微笑,“师父,我想跟您单独说几句,能不能让单玑回避一下?”
“啥?哎呦!”荆燚叫了一声,道,“你这丫头,打不着他也别打我啊!又不是我让你回避。”
单玑抓来棉枕头砸荆燚,不悦道:“还不是您教的徒弟!找琴乖乖说话,找您说话,就是不找我说话!太过分了!”
“单玑,你别生气。”轻雅柔声道,“我怕你听了会不舒服,所以,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我要听!”单玑不高兴地吼道,“我才是最担心你的,为什么点名要我回避!”
两厢安静了一下。
单玑羞窘道:“我不听了!”
“哎!过来吧你。”荆燚伸手一捞,把单玑抱回到怀里,一起坐到旁边的椅子里,笑吟吟道,“好啦,就这么几个人,也别整什么秘密了,根本藏不住。小雅,你有话就说吧,丫头我来宠着。她不想听了,自己会走的。”
轻雅点头,才想起他们看不到,迟疑着说道:“师父,为什么轻音一直跟我说话,我却听不到?”
“咦,你居然发现了?”荆燚稀奇道,“难道梦境回忆的时候,你听到它说话了?”
“嗯……嗯?”轻雅一呆,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做了回忆的梦。”
“这个嘛……咳咳,这个嘛……”
“师父,秘密是藏不住的。”
“哎,好吧,是这样的。”荆燚笑吟吟道,“我们想知道北陵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北陵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你,所以,那天我哄着单玑剪了你一根头发,就是想查这个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什么?”单玑不悦道,“习俗是假的吗?”
“习俗是有的,借着习俗弄点别的事也没差吧。”荆燚笑吟吟道,“总之,查过之后,发现你心里把北陵那段回忆给封闭起来了,即便用方术也无能为力。而想打开你的心结,就只能让你回归故土,借用北陵原本的气场,把你记得和不记得的回忆都过一遍,再拔你一根头发,应该就能查了。”
轻雅咧嘴,道:“也就是说,师父早就想让我到北陵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