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銮宫,空无一人,只余下郭氏这个皇后。
郭氏的脸色惨白,颤颤道:“本宫一日未被废,就一日是皇后,岂容得你一个没根儿的奴才欺辱!”
陆公公面色微变,躬了躬身子,就退下了。
一阵风刮过来,郭氏瑟缩了一下,身子一软,就跌到在地上。
她的脑袋木木的,心中满是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郭氏才听得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入眼就是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楚昱泽。
郭氏看着朝她走来的皇上,想要开口辩解,在对上他冰冷的目光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逼的。
郭氏看着楚昱泽的目光带着几分恨意,突然就笑了出来,幽幽道:“皇上是来看臣妾的笑话吗?”’
楚昱泽带着几分嫌弃看了她一眼:“你与朕夫妻多年,朕自会来见你最后一面。”
听着楚昱泽的话,郭氏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夫妻一场?皇上若真将臣妾视作妻子,臣妾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年,她初进宫的时候,也是天真烂漫,那个时候,他待她也是极好。
可到了后来,他后院的妾室愈发的多了。
先有常氏,后有王氏,他宠着她们的时候,何曾想过她这个妻子?
“若你安分,朕自会敬着你,给你皇后的体面。”
“安分?臣妾若是安分,怕早就活不下去了。臣妾一进宫,就知道皇上不得先帝喜爱,皇上的生母又是个宫女出身,皇上为了坐稳太子的位子,处处讨好王皇后。”
“为了皇上,臣妾也是在王皇后面前伏低做小,可如今,皇上登基,却是想立那贱人的儿子为太子,臣妾不服!臣妾恨不得那贱人和她那几个儿子都死了,死的干干净净,才......”
不等郭氏说完,楚昱泽一巴掌就将郭氏打的倒在了一边。
“毒妇!朕平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娶了你这个毒妇!”
郭氏被楚昱泽打倒在地上,嘴边渗出了鲜血,却是强撑着道:“毒妇?臣妾若是毒妇?皇上又是什么?”
“皇上知道臣妾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却是次次都原谅了臣妾,想来不会仅仅是因为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吧?”
“皇上同样是薄情心狠之人,又有什么资格怪罪臣妾?”
“臣妾只恨,还不够心狠手辣,不然,怎么会让那贱人生下了二皇子和三皇子。”
郭氏此时,已经变得有些疯狂了。
熬了这些年,却是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她该恨的,是不是面前这个男人。
见着郭氏发笑,楚昱泽冷冷瞥了她一眼:“你谋害皇嗣,罪不可恕,朕会废你皇后之位。念及你侍奉多年,特留你全尸。”
“郭氏一族,免于一死,全族流放,世代不可回京。”
听着楚昱泽的话,郭氏浑身冰冷,不顾一切的扑到楚昱泽面前:“不,皇上不能废了臣妾,臣妾是皇后,是皇后!等大皇子登基,臣妾就是太后!”
郭氏这个辈子,最看中的就是她的皇后之位,一听“废后”这两个字,她的四肢百骸全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楚昱泽看着她,带着几分嘲讽道:“看,朕要将郭氏一族流放,世代不可回京,你却只顾及着你的皇后之位。”
“你连父母族人都可弃,比起你来,朕的这点儿薄情又算得上什么?”
楚昱泽的话宛如一把利剑插入了郭氏的心口,不等郭氏开口,楚昱泽又说道:“孙嬷嬷伺候了你多年,你怎么不开口求朕留她的性命?”
“你怎么不开口问问大公主,让朕好好的待她?”
楚昱泽每一句话都让郭氏无可辩驳,找不到任何的说辞。
她跪在地上,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楚昱泽带着几分不屑最后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楚昱泽刚一离开,陆成就带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那太监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毒酒、匕首和白绫三样东西。
“皇后娘娘,奴才来送您上路了。”
“奴才多嘴一句,娘娘身边的锦画姑娘和总管太监,将娘娘进宫以来所做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倒是孙嬷嬷一心向着娘娘,受了好些个刑罚,也没吐出半个字来。最后受不住,咬舌自尽了。”
郭氏心中只留下万念俱灰和满满的绝望。
“容本宫沐浴更衣。”
听着郭氏的话,陆成点了点头,朝外头招了招手,就有两个嬷嬷进来。
嬷嬷们伺候着郭氏沐浴更衣,郭氏坐在梳妆镜前,妆容一丝不苟,很是端庄贵重。
身上的衣裳,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牡丹富贵雍容,她却只能穿最后一次了。
郭氏打开门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院子里盛开的牡丹花,才拿起托盘里的毒酒,一饮而尽。
那毒酒发作很快,只一会儿功夫,郭氏就去了。
陆成回了云霄殿复命,楚昱泽只问了一句:“她临死之前,可曾提过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