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优秀的女儿,这样令人骄傲的女儿,他叶光远怎么可以放弃呢?十年前他错了,错得十分离谱,十年后的今天,他要弥补过错,夫人索飞瑶他是追不回来了,可是一双优秀耀眼的儿女,他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
叶光远也是无比激动地说:“女儿,当年,是爹……对不住你们,爹……来看你,爹还给你……带来了不少名贵的药,爹……”
“老夫人,伯爷。”北宫千宁不想听下去,果断打断他们的话:“我这什么都不缺,宫里和三殿下给我准备的,都是最好的太医和最贵重的药材,还有精心伺候的人,我的伤势也好了很多,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带着你们的药,请回吧。”
“欣儿。”老夫人一阵心酸,脱口而出就是孙女的原来名字:“当年你父亲做错了,如今他后悔了,他要弥补你们,还请你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
“弥补?若真有心弥补,为何这十年来都不曾接济过我们母子三人?你们景宁伯府可还记得我们是叶家的嫡出子女?”北宫千宁保持了一个上午的镇定和从容,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代之而起的是怨愤:“今日我们兄妹功成名就、荣耀加身,你们就凑上来弥补,你们安的什么心?”
老夫人顿时无语,显然是被北宫千宁说中了心事。
叶光远却迎头而上,因为他知道,这次不说的话,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女儿:“欣儿,当年之事,爹现在就跟一五一十地跟你说清楚,听完之后你再做判断,如何?这件事情,爹想跟你单独说。”
“不必了,当年之事,我已经知道了。”北宫千宁冷笑,《帝台印》或许跟这一世不完全一样,但是婉贵妃已经把当年的事,告诉了她和百里和治,现在渣爹才想到要说,已经迟了。
叶光远果然大惊:“你是怎么知道了?”
北宫千宁又是冷笑:“你告诉了谁,就是谁告诉了我。”
又下人在场,父女俩都在打哑谜,但是他们很清楚,对方能听得明白。
不过赵嬷嬷几个下人很是激灵,听到北宫千宁父女俩的话,便主动走出门外去。
这下子,叶光远就痛快地说开了:“欣儿,当年爹知道对方来自宫中,他以你性命相要挟,说若是不把你赶出府,就要了你的小命,所以……”
赶出府?这个渣爹知不知道名声对女子多么重要?她母亲堂堂侯府嫡女,被人嘲笑为杀人犯是什么滋味?她自己堂堂伯府嫡女,被笑为野种被人扔石头被人追着打是什么滋味?这些能弥补吗?一句对不住能顶什么事儿?
北宫千宁哄着眼睛吼道:“所以你就轻易妥协,把我、娘和哥哥都赶出府去,你知不知,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我们母子三人就头无片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知不知道你的轻易妥协,也是会要了我的小命?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就算是有贵人相助,我们还是过着像狗一样的日子?”
老夫人和叶光远从未见过这样伤心的北宫千宁,两人立即闭上了嘴,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敢走上前去拥抱什么的,毕竟现在这位孙女,已经贵为郡主和三皇子准王妃。
好一会儿后,老夫人才嗫嚅道:“欣儿,你爹当年确实欠考虑,如今我们都知道错了,所以我们决定了,景宁伯府世子之位,只会留给你哥哥,伯府的一半产业,分给你做嫁妆。”
北宫千宁满腹委屈叫嚷道:“景宁伯府长房宠妾灭妻,二房巴结逆党,三房穷得吃不上饭,本届秀女一个名额都得到,你们引以为傲的家,我北宫千宁看不上,北宫家也看不上。”
说完,北宫千宁就起身往屋外跑,她再也不想见这样的祖母和渣爹。
“郡主,将军还朝了,这会儿就要到达西门了。”潘勇明正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诉北宫千宁这个消息。
“哥哥回来了!”北宫千宁顿时大喜,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从小到大,兄妹俩相依为命,此时她心中难受,很想像儿时一样,躲在哥哥怀里大哭一场。
潘勇明不知道北宫千宁为何哭得稀里哗啦,还以为她早知道了北宫千安还朝的消息,便提醒她重要的交通工具:“郡主,末将已经备好马。”
北宫千宁什么也不说,提起裙子就朝王府大门飞奔而去。
卢公公等人傻了眼了,一边叫人跟着北宫千宁,一边找三皇子百里和治。
等到在练武场看到死死都在一起的白色和灰色两道影子,卢公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喊道:“殿下,不好了,郡主哭着跑出王府了。”
北宫千宁哭着跑出王府?百里和治和温鸿立即收住了剑。
而百里和治这才想起,今日是北宫千安回到皇都的日子,他也想不管你一样,风一样往王府大门跑去。
温鸿见状,也跟着飞跑而去。
等到了王府大门,知道北宫千宁已经骑马去了西城门,百里和治二话不说,跳上一匹马奋力直追而去。
温鸿跟百里和治一样,抓过王府下人手中的缰绳,飞奔上马也撒腿跑去。
王府小厮看着空空无也的手,喃喃道:“温公子,这……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