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琼瘦小的身躯,顿时又是一颤。
刚刚奋力刺出去的护身短刀,就像是陷入了厚厚重重的层层淤泥当中一般,既刺不出去,也收不回来。
重重叠叠的掌力压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落到了数百米以下的深海海底,四处都是透明的,但四处都是厚重的压力,挤压着她全身的骨骼,压榨着她胸腹间一切可以流动的东西——血液,以及滞留在胸肺间的空气氧气。即便是调集起全身的真力相抗,亦是不能撼动那股子大力分毫。
感到喉间一阵腥甜,上官琼低下头,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这口血吐出来之后,上官琼感觉,她的胸臆间似乎舒坦了一点,但重重的压力依旧还在。在这样的重重重压之下,她感觉,用不了多久,她有可能会直接的七窍流血爆体而亡了。
就在这时候,她身后的三人团小纵队动了。
站在最后的金钟意,趁着岳寒星掌力重心偏移的那一刻,直接的一按秦荣的肩,象一只秋雁般翩然飞起!
飞起的瞬间,金钟意的长鞭甩过一个长长的弧度,直接的朝着岳寒星的脑门狠砸了过去!
偏头避过那条铁鞭,岳寒星可能是因为深恨专爱挑刺胡说的上官琼,压向上官琼的掌力,又堪堪的重了几分!
这是有意要赶尽杀绝立毙于掌风之下的节奏呀。
一股很强烈的危机感,从上官琼的心底里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嘤嘤”一声,蓝宝自上官琼的袖间飞快的窜出,一口尖锐的小牙,死死的咬住了岳寒星的小腿。
就连那位似乎是沉睡了很久很久的神玉大爷,亦是在拉出一段刺耳的防空警报之后,字正腔圆的反复吐出四个字:“卧倒,快滚!卧倒,快滚!”
既然身边所有的安保措施都在集体的高声示警,上官琼自己自然也十分十分的惜命,自然也不会继续的在此间僵持下去。
于是,她乖乖的以最快速度卧了下去,双手抱膝缩在圆球形,乖乖的以最快的速度滚开了。
虽说,她体内的现有的真力不足以去帮她完美的对抗岳寒星,可是,简单的卧倒滚开的力量,她还是有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臭小子,敢尔!”
见她机灵灵的滚开了,岳寒星顿时大怒,须发皆张的痛斥了一声。
只不过,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的功夫,金钟意的铁鞭,挟着尖锐的铁器破空的声音,再一次劲道十足的荡到了他的面前。
一直是默不作声的秦荣,瞅准时机,趁着上官琼滚开的那个间隙,只把手中长剑硬生生的往前一递。
于是乎,倨傲得不可一世的岳寒星,就在上官琼动身滚开的这一刹那,受到了来自三方的凶猛攻击。
想要周身所有零件都完好无损,再不变招,就己经全无可能了。
于是乎,岳寒星只能是爆喝一声,撤掌,变招,双掌掌心齐齐发力,两股子大力,齐齐的拍向金钟意和秦荣二人。
金钟意和秦荣各自惨呼一声之后,都各自像是一枚己经变质了的果子一般,被毫不留情的甩出了很远。
等他终于腾出手来去对付正挂在他腿上狠咬他小腿肌肉的蓝宝时,这才发现,那个机灵的小家伙,早己经放弃掉刚刚强占到的制高点,远远的跑开了。
这样的场面有些混乱有些失控,显然不是他先前所预想的。
腿上的伤很痛,那种细细微微却是痛得钻心的那种痛。
岳寒星心底的怒意,也一点一点的升腾了起来:
“小兔崽子,一个个的,居然敢偷偷的算计老夫!特别是你,实在是可恶,最是该死了!”
一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上官琼,岳寒星沉声怒道:“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哪一年,手上没有伤过几条人命?!几时又听人说过老夫有什么不是了?!偏你这个小兔崽子,一通的巧舌如簧,害老夫上了你们的恶当!老夫先弄死你这个小混帐再说!”
缓缓的提起手掌,正对着上官琼的方向,狠狠的砸了下去。
“前辈,且慢!”
这一回,开口阻止他的,是金钟意,倚在一堵墙前,衣衫破烂,头发蓬乱,脸上满是尘灰的金钟意。
“前辈不守诺言出尔反尔,如此的反复无常,难道就不怕全南疆人耻笑吗?!”
“什么不守诺言?认真说起来,老夫就是太老实了,今天已经上了你们几个的恶当了!”岳寒星切齿骂道:“这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有谁会看见我做了什么?即便是有,那他也是在痴人说梦,不可信,无人会信!”
“是么?前辈确定?!”
悠悠的说出一句,金钟意又向后猛击出一掌!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一堵石砌的围墙即刻就坍塌了下来。
院墙的后面,站着满满的一院子的人,一院子深爱是非八卦半夜起来偷听热闹的人。
岳寒星冷冷的眸光扫过时,那群人顿时就“轰”的一声作鸟兽散,嘴里一个个的还大声的嚷嚷道:
“别看我,别看我,我没看见,没听见!”
很快,那一院子人就跑光了,只留下金钟意在一边笑容深深的问道:
“前辈,你是不是还觉得,这深更半夜的,所做的一切都没人看见呢?你看,我们三个都还好好的活着呢!您又是不是还要对着我们这些子晚辈再出第二招呢?”
张了张嘴,岳寒星直接的给怼得无言以对。
在原地呆立了半晌,他这才跺脚叹道:
“罢,罢,罢,这走一步算一步,一步一套的,算你们这几个娃娃狠!我老头子自愧不如,认输!”
恨恨的一拂衣袖,岳寒星转身欲走。只不过,上官琼略显虚弱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既是如此,老前辈,那我们这次赢的梵音铃呢?前辈该不会也跟我们几个小辈赖帐不给了吧?!要知道,愿赌服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