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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达围城己有十一天了。
默然守在城墙一角里的上官琼,脸上全没有前世过双十一时到处散财四处购物的狂欢,有的,只是深深的忧虑。
第十一天,城外的物资补给通道己经被全数掐断,而城里的余粮,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守在城头上,狠揍那些攻城的西胡人,这种爱国爱家的行为固然拉风且又神勇,可是,每个神勇的战士都是需要吃饭的,需要足够多的食物养分来补充体力。
但是,包括上官琼自己,每天只能分到两个冷馒头了。
谁也不知道,这每天两个馒头的供应,能坚持上多久。要知道,整个梁城,算上守军,约莫有数十万的人口。而这样的食品供应,全只是仗着内务府的支持以及一些大户的存粮捐献来维持的。
再大的粮仓,遇上这么多的人,总是有吃光吃空掉的一天的。
想到万一断粮以后,全城那么多人的饥饿的目光,上官琼简直都有些不寒而栗了。
不,就算是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那样可怕的情形发生。
一下子吐掉咬在嘴里反复嚼着的一根草棍,上官琼暗自发誓道。
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阿木达属下士兵搭建的连绵的营帐,上官琼忽然又有了主意:
要说,阿木达这帮子人,不远干里深入到中原腹地,孤军作战,从理论上来说,已经犯了兵法上的大忌。
这战线拖得越长,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物资补给,应该是更困难才是。
那么,他们通常一直在运转着的后勤\x1a给线,又常在哪里出没呢?
想了想,上官琼还是扬声唤道:
“上官老伯!过来商量点事!”
……
离城约莫七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名字叫做翠屏山。
顾名思义,这座翠屏山上,山势高峻陡峭,山上密布着绿色的植被,整座山,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只挺直的翠绿色的屏风。
这翠屏山的山脚下,有一条小小的峡谷,名唤“一线天”。
这“一线天”的名儿虽是难听,但地理位置却十分的重要。这四周围所有通往梁城方向的大小通道,首先都必须得是从这“一线天”经过。
以前,所有的贩夫走卒各类商户去梁城贩卖货品时,最怕走的一条道,就是这“一线天”。此地易守难攻,密林里头常有匪盗出没,仗着地形优势,劫取那些过路客随身所带的钱财。为此,上官将军曾派人上山剿匪多次,奈何山高林密,清剿了许多次的匪,大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如今,战乱时期,这翠屏山的匪患更为猖獗。有好几次,运往梁城的军用物资车辆,都是在经由此地时无端消失。
因此,上官琼很是怀疑,此间的劫匪,有没有跟阿木达私下勾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梁城的守卫任务,又添了一个新的难度了。
早在天色尚未大亮之际,上官琼就叫了秦荣,带了五百精锐,悄悄的潜行出城,到了这“一线天”两侧的密林里头安静的埋伏了下来。据上官福说,他己经探知,阿木达的后勤人员,每天都会采办一大批蔬菜肉食粮草,经由此间回营。
想想所有的梁城人忍饥挨饿的样子,上官琼就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小样的,断老娘的粮道,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倒是舒服!都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么些天了,任你猖狂这么久了,好歹,也要看老娘好好的表现一回了!
等了老半天,等得上官琼极端的不耐烦几乎想要跳起脚来骂娘的时候,秦荣一指远处的一处似乎在不停移动着的小黑点,伸手在唇边“嘘”了一声:
“琼儿,别说话,小心打草惊蛇。他们好像过来了!”
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越走越近的粮草蔬菜车队,上官琼这才悻悻地骂道:
“这帮孙子,动作好慢啊,害老娘等了这么久……”
“琼儿别急,稍后……”
秦荣又侧过脑袋,在上官琼耳边好一阵的嘀咕。
……
又到了一线天了。
过了这一线天,再走十里地,就可以到达盟军大营了,如果顺利的话,今儿的采购任务,就可以完美收官了。这么些天都是一直的平安无事,今天,应该也不例外吧?今天的天气这样的好,阳光是如此的暖,晒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怎么可能会有意外?!不应该啊。
年轻的西胡运粮官胡可可端坐在马上,摇头晃脑的想道。
只不过,出于职业习惯,胡可可还是斜斜的挥了挥马鞭,指挥着他的粮草运输大队依次列成一个一字长龙队型,缓缓的走进了“一线天”。
走了约莫是一半的时候,胡可可只觉得眼前一暗,原本是空无一人的峡谷山路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劲装佩着把护身短刀的女人,一个笑嘻嘻的女人。
胡可可皱了皱眉,为了尽量的息事宁人不惹事端,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 ' ')('“姑娘,麻烦你往路边让一让好吗?我这后面有车队要过,小心碰着你。”
那黑衣女子笑了笑,很干脆的说道:
“不好。”
“为什么?”胡可可面带怒色的问道。
黑衣女子抽出佩刀抱在怀中,脆生生的念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即便不是我栽我开,都是我家祖辈辛苦打下此地来。你要从此过,嘿嘿,留下买路财!”
胡可可终于勃然大怒:
“客气了半天,敢情都是白费口舌了,你原来是个劫匪!想要当个好劫匪,也需要有些本钱的!”
话音未落,只听见“唰”的一声,胡可可一扬手中的铁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有没有本钱,不应该由你说了算的!”
人影一闪,那黑衣女子鬼魅般的出现在胡可可的右侧,单手抱刀,伸出一只手指,一边摇,一边脆生生的说道。
眉峰一挑,胡可可又是重重的一铁鞭甩了过去:
“别只顾着耍嘴,也别想在你家小爷面前装神弄鬼!刚刚那鞭让你侥幸躲过了,再吃我一铁鞭再说!”
“铛”的一声,预想中的皮开肉绽血花四溅并没有出现,相反,那黑衣女子伸出手中短刀,仅仅用刀鞘,轻轻松松的接住了他那一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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