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
德牧犬冲了过来,极其悲恸地冲丧尸犬嚎叫。
杨奕钦紧紧握住伞柄,后腿发力,一瞬不停地盯着丧尸犬的方向,在心中计算彼此间的距离和力量。赢是肯定能赢,但是夏天穿的衣物太薄,胳膊等部位裸露在外面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一旦受伤了,不排除有被感染的风险。
他可没有栽在这里的打算。
“嗷吼!!”
“啊啊啊!”
丧尸犬的吼声和陈夫人的叫声同时响起。
丧尸犬低吼着朝杨奕钦扑了过去,尖牙利爪全开,用咬碎骨头的气势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条成年犬的体重为三十多公斤,全力扑来的冲击力不容小觑。
杨奕钦侧身躲开丧尸犬的袭击,一脚踢在它的前肢上。
丧尸犬前肢骨骼遭到重击,瞬间摔倒在地,因为惯性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杨奕钦伸手利落地抓住长伞的中间,将伞竖起,急速刺向烈犬。
与此同时,感受不到疼痛的丧尸犬再度朝杨奕钦张开了血口。
“噗呲——”
伞尖刺进了丧尸犬的嘴,穿透它的上颚,从后脑顶了出来。
黑褐色的腥臭血块顿时溅得到处都是。
丧尸犬浑身软烂,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旁的德牧犬走了过来,伸出舌头,想要舔舐丧尸犬尸体上的血迹,顿了一下便收回了舌尖,漆黑如宝珠的眼中莫名有悲痛的神色。
这是条智商奇高的宠物犬。
陈夫人木木地走了过来,蹲下身抱住德牧犬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声音盖过风吹雨打的响声。她似乎忽然之间接受了什么,一时不知道是为阿拉斯加而哭,还是为陈先生而哭。
杨奕钦也终于有了实感,开始体会到某种残酷的意味。
末世啊。
比想象中更残忍。
院子外的丧尸嘶吼了一声,和动物无异。
或许还不如一只动物。
“这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陈夫人仍旧抱着德牧犬,语气听起来似乎一如既往的和善,只不过夹杂了绝望和悲悯,“你去外面肯定更加危险,咱们都是普通人,又不电视剧里演得高手……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心让你离开家的。”
杨奕钦却说:“我虽然不是陈夫人的孩子,但别看我这样,打架还是很在行的。”
他拿长伞当剑,玩笑似的耍了几个漂亮的动作,然后看了眼外面的天。
“而且——”
“雨停了。”
必须要离开。
————
杨奕钦的父亲身体素质极好,受当年武打片盛行的影响,杨父从小就被杨爷爷送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少林寺学习,十几岁开始参加各种比赛,没多久就进了国家武术队。二十几岁的时候,杨父退役成为了一名小学体育老师,和同校的语文老师杨母自由恋爱生下了杨奕钦。
现如今,哪怕杨父已经退休,身体却依然强健得像三四十岁,没几个年轻人打得过他。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成长,杨奕钦不可避免的被杨父从小魔鬼训练,一直以来都以武术见长。他小学和初中的时候,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都不敢惹他,不是因为他父母都是老师,而是因为曾经有一群挑事的混混打架挑事、欺负他们班女同学,他见义勇为上前阻止,没想到三两下就打飞了好几个人的门牙,还把一个人打得手臂骨折,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那之后,他被杨父教训了一顿,还被杨母按在家里背了一个月的唐诗宋词,最后又帮姥爷干了两个月的暑假工。
但是杨父并没有因此停止对他的训练。
杨父的意思是,只要理由得当,杨奕钦可以跟人打架,毕竟从小让他训练运动不是为了让他吃亏的。但要控制度,不能下死手,而且就算对方再不对,也要点到为止、不能到去医院的程度。
因为训练的初衷不是为了打打杀杀。
托杨父的福,别的不说,杨奕钦在身体素质方面底气十足,是典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形,一米八几的身高同样轻巧灵便。
充电宝、装满提前烧好的水的水桶、麻绳、剪刀、为数不多的零食、外套、纸箱、宽胶带、好不容易找出来的撬杠……
——杨奕钦将别墅里寥寥无几称得上物资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真是贫瘠。”
他忍不住开口。
雨虽然是停了,天色却还是阴黄色,空气里仍有沙尘的气味。远眺高楼大厦,几乎也都蒙着一层灰黄的土气,眼下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消散。
虽说杨奕钦要往市中心去,但并不是要到最中心那边,而是要去中途的某处地点——是他和封霖初遇的地方,也是封霖爷爷生前居住的住所附近。
封霖爷爷去世前,遗嘱中特别注明要把这套房产留给封霖。直到现在,他们每周还会去那边住几天,上一次正好是来别墅前。
那地方离封霖的工作室有点距离,离别墅反而没那么远。
因为家庭的缘故,即使和杨奕钦在一起之后,封霖仍时常患得患失。他们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所以生活中总是拌嘴,每当有摩擦的时候,封霖就会对杨奕钦说“如果你生气了,一定要去我们刚认识的地方,我好找你”之类的话。
封霖的小心思很明显,刚认识的地方就在封爷爷家的小区附近,杨奕钦去了就等于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