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
月黑风高夜,陈潮一身黑衣,带两人在皇宫潜行。
“不对”,行至寝殿门前,他突然停了下来,“太安静了。”
整个皇宫寂静非常,寻常有御林军巡逻,一路走来竟一个都没有看见,寝殿门前只有一人守卫,“去看看。”
士兵上前,手刀刚要落下,只轻轻一碰,那人就已经倒了。
另一人接过守卫的身体,脸色一变,迅速把守卫旋至正前,触碰颈部,“死了。”
“尸斑是片状的,死了有段时间了。”
陈潮走上前看到了那人的脸,对上一个名字,王永。
他不应该在这里的,这是陈家安插在三皇子府中的线人。
“头,要撤吗?”
陈潮心下一凝,注视着前方,随后道:“不必了,我们已经暴露了。”
他带着人大大方方走向了宫殿。
殿是敞开的,还没进去,就能看到三皇子坐在龙椅上,他的目光一直投在陈潮身上,没有移动过。
陆昂看起来比之前更虚弱,说一句话咳嗽上半天。
“你来了啊。”
陈潮在他面前站定,问了句,“怎么发现的?”
“王永?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之前就有怀疑,回府的时候看了眼他的表情,基本上确定了,遂演了这出戏给他看,你果然来了。”
陈潮沉吟片刻:“林副将在你手上?”
“嗯。”陆昂对下人使了个脸色,呈上了林副将的随身信物,放在陈潮眼皮底下。
陈潮:“一切都是我的命令,他们只是服从军令而已,军符可以交给你,留他们一条生路,你病成这样,看起来也命不久矣,不如积点阴德。”
“哈哈哈!”陆昂闻言大笑,惨白的脸染上血色,又是一阵咳嗽。
他用手帕擦拭着唇边的血,尔后说,“我答应过她不会杀你,放心。”
陈潮会意过来,知道话里的“她”所指是谁,冷笑道:“三皇子果真宽宏大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陆昂轻声说:“别激我,我不会杀你。”
“行,那你放我走吧。”
陆昂笑笑,“哈哈,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想干什么?”
陈潮的目光有如刀割,但陆昂没有在意:“我有一个胞姐,有绝色之姿,性格温婉,我准备赐婚给你。”
“我拒绝。”
“你觉得你有资格拒绝吗?”
陈潮厉声说道:“我自认棋差一着,你大可直接杀了我,不必折辱。”
陆昂闻言又是一阵咳嗽,他缓了好半天才最终说出一句话,这句话很长。
“你死了,那不就永远活在她心里了吗?但你另娶她人就不一样了。陈潮,既然你自认棋差一着,满盘皆输,那你也要看清楚形势,要么你死,你的副将、参谋,同你征战数年的战士们跟着你一起死,我乐得轻松,拿到一块干净的军符;要么你娶我胞姐,带着她远离皇城,离开我和凌珠的视线,你选吧。”
七日后。
凌珠被厂公请进皇宫。宫殿巍峨,她心里有事,没心思张望,只低头看着脚下。
后来进入殿门,厂公下跪,她也跟着下跪,她听到了陆昂的声音。
少年咳嗽两声,拿着一个染血的帕子擦拭唇边,看起来很虚弱。
凌珠抬头的同时也看到了陈潮,他跪在陆昂的下方,朝堂之上人人皆伏跪,只有陈潮一人半跪着,脊背如松,挺得笔直。
凌珠一路都在担心陈潮,现在放心了,陆昂没有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