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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一只小号皮箱,又快速热了几样点心放在保温盒里。准备妥当的时候,荀七已经打完了几个电话,警卫员也等在了门口。
他跟着荀七一路走到门边,从墙上的挂钩上摘下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折好了放进荀七的手提包里,垂着眼睛把手里的东西都递到门外的警卫员手里。
他回过身来,就看见荀七已经自己披上了外套,于是忙上前两步,抬手抚平军装外套竖起的领口,又跪下来系好军靴的带子,刚一站起身,就被荀七伸手带得踉跄了一步。
“唔……”他差点撞到主人身上,忍不住低吟了一声,目光低垂着,余光却飞速扫过门外的警卫员。警卫员年纪虽不大,却显然“见多识广”,这会儿拿着东西,离了一步的距离侧对着门口站得笔直,视线压根没向屋里飘过一下。
荀七看着奴隶隐忍着惴惴的神色,一勾手腕把房门关在身后,接着一手揽住奴隶肩头,另一只手穿过衣襟,摸上奴隶腰侧,“看哪儿呢?”
主人的气息就拂在额发上,腰间的手指不安分地移动摩挲,玲珑陡然乱了呼吸,“主人……”
“长势不错。”荀七捏了捏奴隶腰间的软肉,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奴隶悄悄挺起来的部位,又落到奴隶瞬间染上一层绯色的脸颊。他慢慢放松了原本微微绷紧的身体,松手的时候轻轻笑了一声,“再接再厉。”
“是。”玲珑红着脸任主人揉捏了一会儿,眼见主人就要转身,顾不上别的,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口,“北边天冷,您注意保暖,”他认真看着荀七的眼睛,“希望您一切顺利,奴隶在家等您回来。”
这一步迈得太近了。
近到……他清晰地看到主人轻轻垂下来的眼睑,和柔和了一瞬的目光。
于是,本就灼热的血瞬间滚过了沸点,在意识之前,他蓦地抬起头,轻轻在主人下巴上落下一个吻。
唇与皮肤一触即分,只带出一点浅淡的痒。他迅速被自己的妄为惊吓,踉跄着退回半步,心脏一下下擂着胸腔,睫毛掩饰性地垂下来,细细地抖。
简直是……欲盖弥彰。
“啧。”荀七扬起眉毛,声音里带着点轻佻的笑意,“做都做了,怎么不再放肆一点?”他一伸胳膊把落荒而逃的奴隶扣住,低头咬开奴隶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唇舌分开,荀七低头看着奴隶异常红润的嘴唇和不住起伏的胸口,笑得恣意,“这笔先记上,回来再跟你算账。”
“是,奴隶知错,乖乖等着您罚。”玲珑被荀七笑得膝盖发软,喘了好几口气,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他抬头看着荀七,嘴角慢慢上扬,眼睛也跟着弯起来,“愿您平安。”
……
望见颖城城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荀七在门口与颖城分局的人会合,甩下一半随行人员,直奔军医院。
高级病房的楼层哨卡比往日更加森严,颖城指挥部和信调局各派了人手警戒,荀七由下属开道,穿过层层守卫,走到最里侧的病房中的一间。
病床上闭目躺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人。她脸颊瘦削,颧骨偏高,露在外头的手臂肤色暗沉,零星贴着几道胶布,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输液的针管静静伏在半透明的医用胶带下面。
信调局深埋在江北的钉子之一——代号银鸥。
根据分局的报告,她在昨天下午回到颖城,按流程跟分局对接上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分局的人根据寥寥几句对话判断,她是徒步攀过了金溪岭,又纵穿了羲和平原,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停火线,从江北一路走回了颖城。
荀七走到病床前,目光沉默地在“银鸥”身上逡巡了片刻,回头看向一侧。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站起身来迎上荀七。她掺了少量银丝的头发在脑后盘得整整齐齐,说话前双手扶了扶眼镜,“高渗性脱水引起的休克。另外,左膝韧带轻度拉伤,左脚外踝骨骨裂,已经请了骨科会诊,没有什么异常,休养一下,问题不大。”她顿了顿,眼睛从镜片后抬起来看荀七,“静脉输注了葡萄糖溶液和生理盐水,目前体征稳定,我的判断,今明两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但她重度脱水,休克意味着大脑损伤,您清楚,这是没人能下断言的领域。我会及时观察,随时通报,但无法提供保证。”
荀七点了点头,“最高级别监护,每小时向信调局和指挥部通报情况,有新进展随时通知——”他的目光扫过医生胸前的名牌,“祝主任,事涉机要,辛苦您了。”
“职责所在。”祝大夫微微颔首,言简意赅,“我会亲自盯着。”
与医生寒暄两句,再交代了警卫之后,荀七从军医院撤出来,又马不停蹄去了信调局颖城分局。
“东西呢?”局长办公室里,他喧宾夺主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去淡定沉着,不见一丝星夜赶路的疲态。
“按照‘绝密’标准收管,现在就要?”颖城是前线重镇,分局长曹万年五十来岁,是信调局功勋卓着的中坚。昨夜一宿没睡好,他撑着笔挺的
', ' ')('脊背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一双小眼睛看着倒是很精神,只是眼睛底下有一片淡淡的乌青,“候鸟计划一向是总局直接部署,战时条例现下可都已经过了时效,这次没接到命令,咱们这儿可没人有权限处理。”他目光深深盯着荀七,“这是出了什么意外?”
“令我带着呢,按程序提,东西我总得见一见。双重监管,既符合规定,也是为了安全。”荀七神情不变,像是压根没听出曹万里话里的刺。他淡淡笑着,伸出一根向上的手指,“北边要建立更长效的情报系统,上头是有定论的,这次也派了人过来。具体如何做,颖城的同僚们经验丰富,咱们可以慢慢聊——这是后话。至于‘候鸟’……‘朱鹮’最后一次联系,还是您过的手?”
听了荀七的话,曹万年神色略缓,“‘银鸥’随身带了三块硬盘,临时口令加密。她亲自把东西带回来,走的还是羲和平原,这与原计划不符。不过我们没收到红色警报,明暗两条线确认,‘朱鹮’还在位,我们判断,不像是出了大岔子,倒像是赶时间。”
荀七点了点头,显然也已经有过判断,“停火以来,通道越关越紧,要是按常规的安全路线把东西送回来,起码要再多一周。如果‘银鸥’是为了这个冒险直插回来,那东西一定分量不轻。技术处怎么说?”
“临时口令加密,‘钥匙’只在‘银鸥’手里。也是不凑巧,当时我不在局里,没人有权限跟她对接。暴力破解的话,一个不慎,就会立刻触发数据销毁。可她要是一直不醒……?”
荀七的视线微微垂下去,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片刻后做了决定,“听医院消息,看情况再等24到36小时,之后考虑暴力破解。请技术处联系总局一起,现在就开始研究,随时待命。”他顿了顿,继续道:“谨慎乐观吧,同时按照‘朱鹮’陨落做预备,随时启动备选方案。”
“这是老成之言,我没意见。”曹万年点点头,一贯肃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丝笑模样,“七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
医院的消息一小时一报,一直不好不坏,没有什么实质进展,能做的只有等着。荀七中午在分局吃了宴,又带着涪城总局来的人一起和分局研究了整日北边情报系统的整理方案,到了晚上,又被指挥部三催四请,拉上了另一个饭桌。
荀展两个月前在颖城遭遇刺杀,震动整个江东。颖城的指挥官赵先淼连同副官杜承一起被荀帅召回涪城当面训斥了一通,现在还罚着俸禄。前段日子涪城动荡不休,刚消停一会儿,荀七忽又来了颖城。颖城的军官们明里不方便直接打听情报线上的消息,这接风宴就请得格外诚心。
颖城是荀展立过殊勋的地方,指挥部高层不乏自己人,荀七既然来了,面上的功夫就不能不做。一顿饭吃到月上柳梢,知道他带着差事,酒不便多喝,于是场面话说过一轮,年轻鲜嫩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就被召来“侍宴”,给宴席添点别的色彩。
“银鸥”还未度过危险,荀七本不乐意应酬,却也知道边城天高皇帝远,风气一向如此。在前线上指望着军官们浴血,在后方就不好看得太死。他既然在这儿,又赶上这么个时节,就少不得要替荀展安抚住底下人。好在这些年风刀霜剑里滚过去,和光同尘的面上功夫,他也已练得颇有火候。
搂着腿上的人乐呵呵喝了几盅清淡黄酒,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终于回到住处时,关上房门,他才觉出深深的疲惫。
脱掉衣服泡了个热水澡,身体上的疲乏总算略缓过来一些。刚裹上浴袍,还未来得及打开行李箱,房门忽然轻轻响了三声。指挥部守卫森严,荀七没多想,伸手打开房门,却看见方才宴上坐在他怀里给他添过酒的年轻男人正以一个驯顺的姿态跪在门口,见他开门,男人缓缓抬起头来,一绺柔软的碎发垂落下来。他看着荀七,轻轻勾起红唇,笑得香甜又妩媚:“大人,奴奉命,来侍奉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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