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捂着心口,真的好痛好痛。
有沈少航作保,派出所当时就放了我,他搀扶着我走出派出所,正好碰上急匆匆赶来的霍容修,三人在派出所门口相遇。
霍容修嗫喏着唇角,目光落在沈少航与我相握的手上面,我没有因霍容修的出现将手收回来,我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一想到我跟他的一段孽缘,想到孩子的死,我仍然全身发抖。
“走吧。”
耳边响起沈少航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将目光从霍容修身上收回来。
霍容修能急匆匆的赶来,恐怕也是知道我为何伤了霍建刚与赵亚茹,那是我跟他的孩子,我以为他也会跟我一样悲伤,一样的愤怒,一样地恨,可就在我经过他身边时,他却说:“海棠,这事绝不会是他们做的。”
他那样相信自己的父母。
我猛然抬头看他,对啊,我差点忘了,那可是他亲生父母,我凭什么要求他跟我有一样的感受。
我恨恨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霍容修,你说这话,你对得起死去的孩子吗?你妈连我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当初可是霍建刚亲口说要打掉孩子,你现在却这么相信他们,你还要包庇他们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次我决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霍容修木然地站着,眉心紧拧着,眸色郁痛,他对沈少航说:“你先带她回去,我去撤诉。”
见霍容修想这么云淡风轻的将这件事给抹掉,我直接甩开沈少航,气得扇了霍容修一巴掌,他矗立没动,我又扇了他一巴掌。
连扇了他三耳光,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没变,不还手,也不还口,任由着我打,似乎这样就能让我消气,可是相反,我心里的火气更甚,又要打他,沈少航截住我的手:“海棠,够了,我们先回去。”
我对着霍容修吼:“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还手,霍容修,你们全家都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不仅杀人,更是诛心。
沈少航一直拉着我,将我朝停车的方向拉,霍容修一直矗立在原地,用着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眼神看着我,双肩更是耷拉着,目光幽远地看着我,一直看着……
沈少航将我塞进车里,我大声说:“沈少航,你到底是哪一头的?”
“海棠,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有恨不得杀了霍建刚夫妇的心,可我更信霍容修,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就像是你说的,那孩子也是霍容修的,他可不是愚孝的人,或者当初就不会顶着如此大的议论压力娶你。”沈少航抚摸着我的背,安抚着我:“我们先回去,这件事也不能全凭王嫂的一面之词,你先冷静一点。”
听着沈少航的话,眼泪忽然从眼眶滑落。
我烦躁的抓着头发,男人总是会理性的思考问题,而到了女人,大多数都是感性思考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霍建刚跟这事无关,霍容修第一时间相信了自己的父母,而没有去过问孩子真正的死因,这就已经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
沈少航为我系上安全带,轻轻地捏了捏我肩膀,给以我无声安慰。
回到住处,我失魂落魄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沈少航叫来了李情欢陪我,到了可可放学的点,他也去替我将可可接了回来。
我靠坐在床头,虽然已经洗过手,却仿佛还能看见手上的鲜血,还能感受到打霍容修那三耳光时指尖传来的麻木的感觉。
那三耳光,只有我跟霍容修才明白代表的是什么。
而那耳光打下去,又到底打断了什么,也只有我们心里清楚。
当恨意慢慢地沉淀下来,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若说我心里没有一点慌,一点怕,那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