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缪斯
我从白天一直跑到夜里。两晚前我跑过一个噩梦。
一条沟渠,塞满垃圾恶臭难当,连老鼠都不怎么下来。我从公爵街跑到南阅兵场,跳上第一辆出站的公共汽车。我不记得我有没有给车掌五分钱。车上只有四个人,我背后只有一个人。我的脑袋开始疼,不是特别疼,就是烦人的疼,好像嗡嗡叫的蚊子钻进耳洞,这会儿正在往头顶走。嗡嗡声让你觉得有人盯着你后背。我转身,看见是个学生。脱掉制服,他不比我更大,我觉得。但他没有看我。也可能我转过去他才看我。我再次转身。我想走到他面前,用弹簧刀在他右脸划一道电话形状的伤疤。我想砸烂他的脑袋,因为他上学,而我没机会穿漂亮的卡其制服去漂亮的学校。但他只是个孩子。我又转过去,听见马蹄声。我听见马蹄声越来越响,我知道那是老车旧引擎在哒哒哒运转,但我听见马追近了。于是我在巴比坎跳下车,爬到一座小桥底下的沟渠里待着。
我醒来的时候,一只手攥着我的卵蛋。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裤子,吓得我跳起来。我只看见一只手从一堆垃圾里伸出来,报纸、衣服、塑料袋、食物渣和屎组成的垃圾怪物。我大喊,用脚踢怪物,怪物向后倒下,尖叫。几张报纸散开,一个女人的脑袋探出来。她黑得像沥青,头发缠结,里面有泥土、纸屑和两个粉色发卡,她再次尖叫,我只看见三颗牙,一颗那么长那么黄,她肯定是用报纸盖住身体的吸血鬼。她还在尖叫,我看了一圈,找到一块石头,拿起来威胁要扔。她连忙向后跳,我忘了疯子能怎么抽搐蹦跳时刻准备奔跑,她就那么尖叫着跑下沟渠,远得只剩下一团、一点、什么都没了。
我不记得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我只希望自己别想吸一条别想要一条,但一想到就怎么也停不下来。这时我又听见了马蹄声。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嘭嘭嘭,马蹄哒哒哒,我的手脚感觉冰冷,越来越冷。我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