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婴随着苏乐走过第二个弯道,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也像他一样,他自觉三生有幸,能够和苏乐一起走过这条算不得长的路。
人生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如果苏乐能够一直在他身旁,人世百年,他压根就不用再担心何谓孤寂。
他知苏乐,就有如苏乐知他。
苏乐今生活了一百九十一年,而他们才短短重逢数月。祁婴深知,这百余年,苏乐的孤寂不仅仅只有这七万天日夜的孤独,也还有世间独一份的痛苦和歉疚。
祁婴裹住苏乐冰凉的手背,“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苏门极寒殿。
山顶处一片皑皑白雪,陵周为甄寒披了件青凤裘,甄寒双手摩挲着两臂,甚有卖惨讨好意味,那声音温软,“陵周,苏门也太冷了。”
陵周挑眉道,“所以我才进去给你拿了件青凤裘。”
甄寒又道,“可我还是太冷了。”
陵周沉默半晌,在甄寒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最终沉沉叹息,似终于妥协要做一种无可奈何的决定。
是以,这会甄寒双眼愈加明亮——
他靠近陵周,十分示好,似觉得自己即将得逞,这冰天雪地的,青凤裘哪抵得上他陵周君的暖暖一抱。
他的神情甚是明媚,又叫着,“陵周……”
“小陵周?”
“陵周兄。”
“陵……”
话还未说完,陵周俯身靠近甄寒,被气笑,“你!”
甄寒像根铁柱杵着,站立的直直,笑眯着眼,月牙似的好看,他问道,“我怎么了?”
陵周深吸着这冰凉凉的空气,这几月他听到的‘陵周’二字,比这两世加起来听到的都要多。
他耐着性子,不气恼,妥协笑道,“你站着就好。我看殿里头还有狐裘、貂裘,我现在就给你多拿几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