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听明白吗?
黛罗从镜前转过头来,看着安德烈,她眼角的皱纹提醒着青年他母亲绝不年轻了,安德烈却还是认为她很美,只是卡佩家族为何要帮别人作推荐?
奈登五年没有参加过任何骑士相关的活动了,总是在警备队,也不太好。黛罗摸着头发,说,你可是长子啊,安德烈,你不应该帮帮你弟弟吗?
安德烈想不出奈登去参加的理由,奈登不是什么杰出骑士,甚至还是自愿退役的,安德烈不会问他理由,看他不愿意去骑士协会,也能猜到几分原因,大概是嫌协会太辛苦了。
他不会答应的,母亲。
黛罗说:就算那样,每个家族都该派一位骑士的。
为奈登写推荐信?不管是拜托谁,他都说不出口。
安德烈也对阿奇柏格百思不得其解,卡佩与特家是有过节的,怎么会有人跨越家族,以私人立场去帮助这毫无好处,他们也没有形成互利关系。
难不成让艾布纳来吗?他确实也认识不少女爵,可女爵总不如征战过的骑士有说服力。
对奈登的不满归对奈登的不满,他可不希望黛罗对自己失望。
奈登起得很早,在自家草坪上练习,一排靶子排在那里,奈登的飞刀玩得很好,他对魔法的把控力也很强。
他一边练习,一边在心里想着,惠特堡的事,大公一定是有意把钥匙给他,这给了警备队机会,也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只是为何要偷钥匙,潜入三楼的房间呢?
是偷窃,偷什么?如果是存着驱邪的方法,想要找类似的魔具呢?
一把刀正中靶心,奈登对着靶子的位置比了比,又抛出另一把。
奈登。
这声音一响,奈登差点把刀朝来人扔去,收了手,一看是安德烈,也没感到多高兴,安德烈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觉得找自己是什么好事。
我们谈谈吧。安德烈说。
奈登将最后一把小刀挂在树上的钉子上。
安德烈还蛮讨厌的,他小时候跟母亲坐在过这些树下,他所崇敬的老师告诉过他尊重生灵,不要恶意伤害。
他自然是女神教的忠实信徒。奈登却是早就把钉子打在过树上,好像毫不在意。
奈登以为自己够尊敬兄长了,安德烈在家里简直要以家主身份自居了,父亲死后,他就越发越严肃,管的也越来越多,都说长兄如父,奈登可不想这话成真。
你知道秋赛的事情了吗?
奈登没印象,笑了笑:看来,您帮我把事情全做好了啊。
你这是什么话?安德烈有些火大,定了定神,又说,别的不说,你不该尊重自己的母亲吗?
我很尊重的,我一直管她叫母亲。
安德烈对他这敷衍的态度感到火大,强硬地说:秋赛你必须得去。
奈登没想到是说这件事,他好像答应过九王子,那是当然的,能为自己加一点王室成员好感,谁不干呢?而且九王子很可爱,再对比一下科里
好好好,我会去。奈登话音刚落,安德烈就一拳打了过来,奈登躲得及时,说,您有点急躁,怎么了,大哥?
这种突如其来的拳头,以前也受过几次。估计安德烈没有把他当弟弟看,奈登也习惯了这态度。
要是不想当龙骑士,不如更加彻底一点,就可以被驱逐出家了,你也不用姓卡佩了。安德烈扯着他的领子,说,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黛罗是你母亲,换做是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难受的。
安德烈回到城堡,艾布纳和科里在一楼。
这么早就起来啊。安德烈还在意艾布纳的身体,他以前没有保护好艾布纳,害得他昏迷不醒。因此,母亲才会责怪他吧?
艾布纳的声音不管何时都很轻柔,好像就没生过气,他弯起眼睛笑道:在给小演员核定剧本呢。
艾布纳拿着稿纸和科里讨论的样子,让安德烈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给他们读睡前故事。
似乎讲的是那位无名骑士。安德烈当时还执拗地问过黛罗,那位骑士到底叫什么名字。
黛罗轻轻敲了下他头,说:你还想他是什么名字呀,小祖宗?
这不应该是我规定的,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他知道了,不会很伤心吗?安德烈很大声地说。艾布纳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故事就只是故事
安德烈瞪了他一眼,艾布纳就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跟黛罗说:妈妈,我也想听。
黛罗很为难:嗯,我也不知道,要不这样,如果你们都能当上骑士的话,轮到你们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好不好啊?
好,那一定要是骑士的故事。
哥哥,妈妈只是艾布纳想说什么,看到安德烈不满的样子,又说不出口,那,说好了,等我们成为很棒的骑士后,把故事说给孩子听吧,我们自己的。
当时,母亲有没有想过,是这种局面呢?
不能成为魔法骑士,得不到母亲的认可,有什么意思?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奈登可真不想评价安德烈,非要说的话,安德烈真的挺像父亲的,尽管安德烈最恨别人拿他跟父亲比。
奈登大概也能猜到,他为什么会偏心艾布纳乖巧温柔的弟弟,还体弱多病,威胁不了他的位置,这可是先天的优势。
他猜不准艾布纳喜不喜欢安德烈,二哥总是对大哥很拘谨的。
安德烈应该也不会想到是艾布纳教他赌马的。
那时候艾布纳早就没有上学了,出版了一些诗集,正在转型,早有很多同样年龄的少女仰慕着艾布纳的才华。
奈登跟艾布纳见面也是小心翼翼的,艾布纳在家里并不怎么爱搭理他。
作家会所里是被青春少女围拥着的俊美少年。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过卡佩家的艾布纳少爷长得太像黛罗夫人了。
男人有一张这样的脸并不是好事,会有闲言碎语,又或者是嘲笑和欺负,还好安德烈很会护着艾布纳。
至少奈登得自己每天小心提防随时可能来临的危机,艾布纳不需要担心。
除了那次迷失地的经历,奈登还没怎么见到过艾布纳受伤。
迷失地里很黑,奈登想幸好安德烈没过来,他要是过来了一定会被吓到,他小时候很怕黑。
艾布纳的全身都是血,像是魔物在他身上留下了血痕,没有魔法石的庇护,再强大的天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奈登把艾布纳救回来时很高兴,他想,这样,安德烈就能看得起他。
艾布纳好像随了父亲的风流,但在作家会所,一见到奈登就抛下了那些少女,对奈登说:我们去赌马场吗?
虽然赌马跟随意的情感生活,是艾布纳言传身教的,奈登却也没有完全采纳,他只是明白了还有另一种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