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凤娇朝沈秋慈露出一个感激又激动的笑。
是的,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
待得傍晚,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开始冒出了青烟。
贺东跟贺敏才回来。
贺敏一到地堂,便看见晨阳和晨露正跟大妞小旺在地堂上玩,他们一见贺敏的和贺东的身影,便冲了上去:“娘!”
贺敏抱着两个孩子又是亲又是抱的:“娘在,娘以后都不会跟你们分开了。”
贺敏拉着两个孩子,走进了红砖房,随即朝李红梅和何家兄妹说:“李大娘,几位何同志,今天谢谢你们的出手相助。”
李红梅马上就扶起了她:“你这姑娘,大娘也没帮着你啥忙,以后你就是咱竹园三村的一份子,理应要互帮互助的。明儿个我跟你去一趟公社,把离婚的事情给办一办。”
这年头,虽说婚姻自由,可也没哪个女人真的会离婚。
离了婚让娘家蒙羞,个个还生好几个孩子,带不走孩子舍不得,带得走孩子就养不活。
这年代的女性,难啊。
而且周大红那人记仇得很,贺敏让她的儿子被抓,她肯定不可能轻易放了贺敏的,指不定还给她安个什么破坏妇女声誉的罪名就坏了。
那两个孩子更不可能让贺敏带走,周大红指不定还想把气撒在那俩孩子的身上呢!
何春生回来之后也听闻了贺敏的事,随后也道:“你以后就跟贺东和你娘住在牛棚那边吧,要是不够地儿,趁着生产队去年剩了些木料,你们也可以把木料拿起,扩大点地儿。”
贺敏正打算说这事,即使已经跟张大福打了离婚证,可她的户口还挂在他们那边。
虽然张大福是被收监了,可明儿个还得去公社把离婚的后续处理一下,她还没开口呢,何春生和李红梅已经把她当成了他们生产队的一份子。
贺敏弯了弯腰,朝他们鞠了一躬,说:“谢谢,谢谢!贺敏定不会忘记何大队长和李大娘的恩情,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
李红梅笑了笑:“你这么说倒是给大娘脸上添光了,你以前还是公社的大夫呢,以后咱竹园生产队有你这个医学院的高材生,是我们生产队的福气!”
贺东还站在地堂上,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红砖房里面的何凤娇。
好像一眼看去,就只能看到她,眼里就只有她。
何凤娇抬眸,也隔着短短的距离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何凤娇随即笑了笑,可贺东却手忙脚乱收回了目光,不自然地朝晨阳和晨露走去。
何凤娇嘟囔着嘴,看着贺东那高高瘦瘦的背影,嘀咕一声:“给你糖也不笑一笑,可恶!”
明明长了一张让人尖叫的帅脸,可却整天一张黑脸。
贺东啊贺东,以后谁敢跟你处对象啊?!
可真想到贺东要是跟被人处了对象,何凤娇骤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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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夜晚,村里已归于平静,即便才9点不到,不过在这没有任何娱乐的乡村里,人人都冲过澡回去了房间,准备歇息。
何凤娇刚刚洗过澡出来,长长的黑发还没干透,这会儿正坐在桌旁看今天买的小人书。
以前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光已经不复返,这会儿看看小人书倒有了一番乐趣。
慢慢地,何凤娇看得越发滋味,就连李红梅来催促她睡觉,也没有放下手里的书本。
待他们都睡了之后,何凤娇把煤油灯换成了空间里面的小夜灯,光线没敢用太敞亮的,但透出去窗外的光线,在这昏暗的村落里头依然亮得像是指明灯一样。
贺东立在昏暗的墙角许久,看着何凤娇的窗口久久没有动作。
他高高的身影被黯淡的月光拉得长长的,他双手抱胸,倚在墙上抬眸看向满天繁星的星空,耳边都是田野那虫鸣蛙叫。
村里不少人家已经吹灭了家里的灯火,此刻何凤娇窗内的光芒却显得尤其突兀。
直到牛棚那边也熄灭了灯,贺东才抬起了脚步,往何凤娇的窗户走去。
正看书看得入神的何凤娇骤然听到了窗边传来了两声闷响,这年头最是多老鼠虫子出动了。
何凤娇还以为是自己的灯太亮了惹来了各种飞虫,顿时也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她伸了伸懒腰,把书一合,准备上床睡觉去。
就在此时,窗户又传来了敲击的声音,何凤娇的神经都差点提了起来。
不会真的有老鼠吧?
何凤娇想起曾在田野间见过的大老鼠,心里一阵发毛,这会儿大家都睡了,她也不想去吵醒他们,但更不敢开窗去看!
她心里犹豫着到底是把灯灭了还是亮着?
算了,不管了。
亮着灯睡吧。
何凤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际,好像听见了有人叫唤她的名字。
不过困意袭来,何凤娇随即进入梦乡,一夜好眠。
直到天亮的时候,她的小夜灯已经没了电,她趁着没人连忙收了回去空间。
刚准备起床洗簌,何凤娇却眼尖发现她的窗台上多了一个纸包。
何凤娇好奇地取过纸包,缓缓打开,随即看到了里面有一袋子的蜜饯。
倏然间,一块纸片顺着纸包缓缓下落,何凤娇下意识伸手去捞,薄薄的纸片就被她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