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跃进也当没看见她,认真引底线,在心里嗤笑——马屁拍得可真响。
论这拍马屁哄人的功夫,他确实比不上她。
阮溪把花生米筷子和小碗都摆好在老裁缝面前,自己也在桌子边坐下来。给老裁缝倒上小半碗酒,她捏一颗花生米放嘴里,故意说:“哇,太香了。”
炒花生米的香味那能香一屋子,阮跃进坐在缝纫机前吞口口水,屏住气。
阮溪在桌子边陪老裁缝喝酒,自己一会捏一颗花生米放嘴里嚼。喝点小酒总要说点话,她便问老裁缝:“师父,怎么我出去给您买酒,你给我弄了个师弟回来啊?”
老裁缝喝下一口酒,心情美得不行,应话说:“他说他是你堂哥,比你更适合当裁缝,能继承我的手艺。话都说到这了,我能不收吗?”
阮溪低眉把花生米皮搓在手心里,觉得好笑,笑意挂在嘴角上,“这年头,遇到个人才不容易的,您可得好好教了。我堂哥特别聪明,肯定能把您的手艺继承下去的。”
老裁缝不说阮跃进了,又问:“你要不要陪师父一起喝点?”
阮溪忙摆手,“我不要,太辣了。”
其实这点白酒对她来说问题不大,但毕竟身体年龄在这里,不适合喝。
阮溪和老裁缝坐在桌边喝酒吃花生米吹牛,阮跃进插不上话,便一直闻着花生米的香味默默吞口水,同时趴在缝纫机前屏着气息引底线。
老裁缝也不管他练得怎么样,反正能学就学不能学就走人,他不管那么多。
等解了酒馋,他把剩下的酒仍塞好收起来。
这半斤酒来得不容易,他得慢慢喝,喝上十天半个月那都算时间短的。
喝完酒他也不多管阮跃进,进屋里拿出一个草纸钉的本子还有一支半截长的铅笔,送到阮溪手里说:“丫头你接下来就学学画画吧,这个我可不会教,你自己琢磨,板凳桌子随便画,琢磨出感觉了再画画人,多练多观察,纸得省着用。”
阮溪接下纸和笔,应一声:“好的,师父。”
老裁缝这就不管她了,自己转身出门溜达去了。
老裁缝一走,屋里便只剩下阮溪和阮跃进。阮溪得装着自己不会画画的样子,所以拿着笔和纸对着桌椅板凳,都是故意慢慢描,画得歪歪扭扭。
她不和阮跃进说话,原身和她这堂哥的关系就算不上好,平时不一起玩,而她又被孙小慧给坑过,现在阮跃进还来抢她饭碗,她看他能顺眼才有鬼了。
阮溪坐在桌子边认真画画,脸庞沉静,整个人都笼罩在安静中。但坐在阮跃进坐在缝纫机前却很烦躁,急得头上都是汗,一会抬起手擦一遍额头。
实在引不出底线,他耐心有点告罄,心里的烦躁无处发泄,便看向正在画画的阮溪,没话找话说了句:“你就是马屁拍得好,所以老裁缝才喜欢你吧?”
阮溪忍不住笑一下,继续画自己的画,“是啊,你有意见?”
阮跃进也笑,“我有什么意见,佩服你呗。”
阮溪认真描线条,“你是嫉妒吧,嫉妒我可以吃花生米,而你只能看着闻着。”
阮跃进哈哈干笑一声,“你不如说我嫉妒你烧火炒花生好了。”
阮溪:“你就嘴硬吧。”
阮跃进还急了:“谁嘴硬谁是孙子!”
阮溪:“那你就是孙子。”
阮跃进表情一愣,哗一下从缝纫机边站起来。
阮溪回头看他,“干嘛?你想打架啊?回去我让五叔锤死你你信不信?”
阮跃进确实怕阮长生,屏屏气又坐下了。
他看阮溪这张嘴实在是厉害,身后又有个阮长生,招惹她只能让自己更加吃亏憋屈,于是他没再出声说话,又去缝纫机上捣鼓那个底线去了。
实在引不出来,憋得尿急,他忙又跑出去上厕所。
等他匆匆忙忙跑出院子,阮溪看一眼缝纫机,自顾嘀咕了一句:“笨死了。”
阮溪在老裁缝家画了一会画,看准太阳的高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按时收拾东西走人。她走的时候老裁缝正好回来,便跟老裁缝打了声招呼。
阮跃进倒是很有耐心,还在那和缝纫机死磕,一副不成功不罢休的样子。
阮溪当然看得出来,他会来学这门手艺,直接原因就是眼红她在老裁缝这里捞到了好处。他一半是想学成手艺过以后好日子,一半是想抢她的饭碗。
只要她还跟着老裁缝不走,阮跃进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这是他学得那么烦躁还耐心坚持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阮溪在,他怕是和之前那些来找老裁缝拜师的人一样,早憋一肚子气回家再也不来了。毕竟按照老裁缝这教法,学成很难,而且尽受窝囊气!
以阮跃进的智商和学习能力来说,想要抢阮溪的饭碗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阮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觉得把饭碗塞他手里,他都拿不走。
管他怎么折腾,阮溪没多余心思往他身上放,只管忙自己的。
阮溪背着书包离开老裁缝家,还和之前一样,在老地方和阮洁会和,再一起去山坡上找凌爻。这几天阮溪和凌爻不在,阮洁都是自己巩固那些学过的知识。
今天在老地方碰上头,凌爻先检查了阮洁对于学过的知识的掌握情况。发现她都掌握得挺好的,他便按照课本讲的内容,继续往下教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