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生却已经怒了,他一脚踹在刘雄胸口把他踹翻在地。
踹翻了走到他面前俯身瞪着他:“这要不是在我家,你怕是已经动手了吧?!”
阮溪说得没有错,打老婆已经刻进刘雄的骨子里渗进他的血液里了,成了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且必须的事情,他面对阮翠芝,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能忍一次两次,不会忍第三次!
来这里求阮翠芝回去都能控制不住发火,就更别提回去了。
回去了到了他家地盘上,他脾气上来不动手才有鬼了!
刘雄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轻哼两声,片刻说:“有你家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嘛?”
阮长生又上去踹他两脚,一边踹一边说:
“你还知道我家占理啊?”
“得理不饶人怎么了?”
“知道自己没理就别来犯贱!”
小虎子看到刘雄挨打,站在旁边又哇哇哭起来了。
阮长生转头就凶他:“哭什么哭?!”
小虎子被他吓了一跳,眼睛框里还在冒眼泪珠子,却死死抿住嘴唇不出声了。
孙小慧和阮长贵在小灶房里偷偷往外看,孙小慧拧着眉忍不住小声说:“我也算是长见识了,你这爸妈和弟弟,我生平第一次见,土匪吗?”
阮长贵看不下去了,要出去拉阮长生,被孙小慧伸手给拽住了。
孙小慧拧着眉冲他摇头:“别管。”
阮长贵屏屏气,“等着吧,得被人骂死!”
孙小慧道:“管这么多干嘛,反正骂不到我们头上。”
那边刘雄从地上爬起来,拉上小虎子就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喊:“阮翠芝你想离婚去找别的男人,你趁早死了这个心!你有本事就在娘家呆一辈子!我看你兄弟能不能养你一辈子!你不回去,以后别想见孩子!”
刘雄牵着小虎子逃也般地走后,阮家这边安静下来,那些闻风过来看热闹的人慢慢也都散了,各自回家,喂猪的喂猪,做饭的做饭,一边说说阮家的闲话。
阮家这边喂完猪喂完鸡做好饭张罗着坐下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刚闹了一场,家里气氛不大好,只有阮长生开口骂了刘雄几句。
阮翠芝一直没说话,刘杏花看她一会,忽开口说:“你要是舍不得小虎子晚上在外面受罪,吃完饭就叫小五子追过去把他领回来。”
刘雄带着小虎子赶路到这里,连口水都没喝到还被打了一顿,不可能再连夜赶路回去的,肯定是先找地方凑合睡一晚,到了明天早上再走。
阮翠芝低眉摇摇头说:“他不会给的。”
想想也是,刘雄盼了七八年盼到的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阮家给领回来。他八成以为阮翠芝想直接把儿子留下,不给他老刘家了。
想刘雄也不会让小虎子受委屈,刘杏花没再说这个。
桌子上安静片刻,阮志高又说:“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和他离婚?”
阮翠芝含着筷子点头,“想清楚了。”
在娘家这十几天的时间,她一直在想这个事。所有要考虑的她都考虑了,她实在不想再回刘家过以前那样的日子,她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喘不上气。
本来她也没有下定决心,但刚才看到刘雄带着小虎子来找她,她忽然就下定决心了。她现在无比确定且肯定,自己不想跟那个男人回去,甚至怕跟他回去。
她不想再和他一起过日子,甚至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阮志高看着她的脸,“你想清楚就行,有什么事我和你妈帮你一起担。”
阮溪在旁边捏筷子举起手:“算我一个。”
阮长生接着便举手,“我是亲弟弟,我肯定不会不管我姐的。”
阮洁小声说:“我没什么本事,三姑我陪着你行吗?”
阮翠芝没忍住,低着头忽一下哭出来了。
刘杏花伸手拍拍她的背,“想哭就全哭出来,别什么都自己憋着。你要是想孩子了,就叫小五子陪你去镇上看一看。孩子是活的,刘雄可管不住。”
阮翠芝哭着点头,“嗯。”
等阮翠芝情绪好了一些,阮长生又问:“听那姓刘的说的话,他不同意离婚,我们怎么办?要不我再去把他绑起来打一顿,打到他同意为止?”
阮翠芝摇摇头,“别了,去镇上闹我们占不到便宜,刘雄还有两个兄弟呢。之前是我们占理,你又去得突然,他父母也觉得理亏。现在是我提出来要跟他离婚,在别人眼里就是我不安分,我不占理,没人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刘杏花在旁边点头,“是这个道理。”
阮长生:“那怎么办?”
阮翠芝轻轻吸口气,“他不同意就放着吧,反正我不会再回去跟他过日子。那道手续办不办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不跟他过了,那就是一张没用的纸。”
她也不想因为手续的事去和他纠缠,在这节骨眼上,刘雄就算争一口气也不可能会答应和她离婚。纠缠下去没完没了,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事来,没必要。
她眼下只要能摆脱他就行,别的等以后时机成熟再说。
硬着心肠没让阮长生去把小虎子带回来睡觉,阮翠芝自己也一夜没睡。不止没有睡,还半夜就起来干活了,又是洗衣服又是刷鞋子,一直忙活到公鸡打鸣。
刘杏花起来看到她又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该做的都做了,还做好了早饭,知道她不做心里更难受,也就没再说什么,都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