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样,这几年出国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徐坤难免心生后悔。
听到李文欣这话,程蔓想徐坤出国的事大概是不会变了,问道:“你会跟他一起出国吗?”
“我出不去的。”李文欣摇头。
能出国留学的只有专业里成绩名列前茅的那些人,而她的专业排名一直在中游,别说出国留学,考博她都没什么信心。她也不可能自己申请国外的学校,国外不仅学费贵,开销也大,她根本负担不起。
要不是因为这样,去年徐坤提起出国这件事时,她也不会反对,这次知道他要出国,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这件事确实是徐坤做得不对,他跟李文欣怎么说都是夫妻,出国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
但程蔓也知道,夫妻之间的事不是评出是非对错就行的,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搞清楚徐坤的想法,以及李文欣打算怎么办。
是准备出国读完书就回来,还是毕业后留在那边发展。
如果徐坤选择前者,李文欣是要在国内等他回来,还是直接跟他离婚;如果徐坤想的是后者,李文欣是要跟过去,还是怎么办。
想到这程蔓说道:“跟他谈一谈吧,既然他出国这件事不会有变化,那在他出去之前,你们肯定说清楚以后要怎么样。”
私心来说,如果李文欣不出国,程蔓是不希望她花时间等徐坤的。
因为程蔓觉得,在出国这件事上徐坤根本没有尊重过李文欣的意见,程蔓不是觉得他应该听李文欣话放弃出国,但他们是夫妻,怎么能因为一次意见不同就放弃沟通呢。
而且都毕业了,他还不告诉李文欣这件事,到现在都不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再提?踏上飞往国外的飞机之前吗?
种种迹象都能证明徐坤已经变了,不管他对李文欣说的是毕业就回来,还是安定下来后把她也接出去,程蔓都觉得不可信。
李文欣等得再久,得到的可能都是一场空。
只是她们关系再好,涉及到感情的事程蔓也不好说得太直接,万一李文欣最后被徐坤哄好,她可能里外不是人。
因此,程蔓只隐晦提醒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希望你能多考虑自己。”
李文欣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没有再哭诉,只红着眼睛「嗯」了一声。
……
因为李文欣的事,中午聚餐程蔓情绪不高,再加上饭桌上大家都在煽情,弄得她也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多喝了两口酒。
酒是白的,度数不高,离开饭店时程蔓还很清醒,但后劲挺足,回到家没一会程蔓就吐了,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扛不住就回房间睡觉了。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直到陆平洲上来叫她才醒。
醒后程蔓脑袋又晕又疼,坐在床上捂着脑袋半天动弹不得,陆平洲见了有些无奈,伸出手边给她揉太阳穴边问:“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毕业了嘛。”
陆平洲不信,说道:“我看别人毕业都很高兴,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难受?”
“我也没有很难受吧。”程蔓说着靠近陆平洲,在他怀里蹭了蹭说,“我只是……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徐坤要出国了。”
陆平洲虽然没有刻意去程蔓学校晃悠过,但他们家就住在学校外面,她那些同学他自然都是见过的。
而李文欣和杨敏都是程蔓最好的朋友,他当然都认识,也通过他们认识了徐坤,一听便道:“李文欣跟你说的?”
“嗯……”程蔓点头,简单叙述了遍前因后果。
陆平洲眉毛渐渐隆起:“这人……平时看着还算靠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谁知道呢。”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不高兴?”
“差不多吧。”程蔓叹气道,“我就是觉得人心太容易变了,以前徐坤对文欣多好啊,可这才几年,他就变了。”
陆平洲跟着谴责道:“这人不行。”
程蔓却并不满意,上升群体道:“不止他一个人不行,是你们男人都不行,机械厂姓林的那个,做生意挣了点钱就抛妻弃子,前阵子刚二婚,听说媳妇才二十岁。还有咱们巷子里那个姓张的……”
前一个姓林的陆平洲是知道的,得知这消息时程蔓就跟他吐槽了很久,但说到姓张的,他一时对不上号,问道:“哪个姓张的?”
“每天早上在巷子口摆摊卖油条那对夫妻啊,那男的平时看起来挺老实吧,结果家里条件刚好一点,就开始拈花惹草。”
其实程蔓知道的不止这两个人,随着改开政策的落实,这几年下海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兜里有钱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果钱是女人挣的,一般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钱是男人挣的,要么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要么干脆直接离婚换老婆。
程蔓每次看到都会想,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肯定要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让他们该蹲局子蹲局子,该吃枪子吃枪子去,谁都别想好过。
陆平洲听后说道:“想法很好,就是这假设不能成立。”
“什么?”
“你看啊,咱们家管钱的是你,要做生意的也是你,我每个月就三十块零花钱,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涨过,跟有钱没关系,所以我不可能有情况,你的假设当然不可能成立。”
程蔓是会抓重点的,眯起眼睛问:“所以,你不可能有情况是因为没钱,而不是因为你不会?”
“我当然不会,我这个人,别的优点不好说,专一是肯定的,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变。”陆平洲表完忠心说道,“但咱们刚才聊的不是客观条件吗?从这方面来说,首先我穷,其次咱们家做生意到处跑的是你,我呢每天两点一线,见到的不是大老爷们就是街坊邻居,所以我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你的假设不成立,是不是?”
“是……”程蔓说着发现有点不对劲,“你刚才又是强调你结婚这么多年没涨过生活费,又是加重音说你穷……”上下打量陆平洲,问,“其实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涨生活费了吧?”
“我可没这么想!”陆平洲义正词严说完,虚咳两声道,“当然,如果你觉得生活费该涨了,我也没什么意见。”
程蔓:“……”如果生活费不是给他的,她说不定真能信了这鬼话。
于是,话题不知不觉被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