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苏建强的儿子茂林直接揭穿了秋兰的谎言,哼,谁让这亲姐姐把他的糖偷吃了,他要报复回来。
王秀桃赶紧捂住儿子的嘴,呵斥道:“哎呦,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茂林挣扎着,八岁的小子身子灵活,有小把子力气,直接被他挣脱了。
“奶奶,三婶,我没有胡说,我刚才还看见她拦着高梧哥哥,拽着高梧哥的衣服抹着眼泪说话呢!”
这一番话,瞬间把马蜂窝都捅了。
“秋兰,怎么回事?”钱银花板着脸问道,心里却是另外一番盘算,要是秋兰能勾搭上大队长的儿子,以后在孟河大队他们家就能少干活,多拿工分了,这买卖划算呀。
“奶奶,我没有。”苏秋兰狡辩着。
“呦,这谎话张口就来,看来以前的乖巧都是装的,一个大姑娘,还敢去纠缠大队长的儿子,拉拉扯扯,哭哭啼啼,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凤菊心里装着气,本来说好的把秋兰许给她娘家侄子,虽然彩礼还没给,关系还没定下,可这件事是两家都心知肚明的。
现在这苏秋兰居然勾三搭四,真当她是面人捏的性子不成。今天就算人要不到,也得咬着她们一口肉,让她们知道疼。
秋兰毕竟还是姑娘,当着人被这样训斥,顿时羞臊的抬不起头。
“我撕烂你的嘴,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秋兰咋啦,就轮上-你这个三婶指指巴巴了?”王秀桃听了,不肯吃亏,插着腰怒骂道。
“行了,别大呼小叫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嗓门高,老大媳妇你去做饭,老三媳妇你去洗衣服,秋兰你跟着我来屋子里。”
钱银花一句话,所有人都熄了火,两人心里堵着气去干活。
半晌后温瑞芳回来了,她上完工,顺便去山上搂了一筐猪草才回到家。
刚进家门,就看见两个妯娌拉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温瑞芳本来就是懦弱良善的人,自从嫁到苏家,没能生个儿子,就更觉得矮人一等。她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走到女儿的房间。
昨日清瑶落水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高烧。今天上工的时候,她想请假回来看看,刚跟婆婆提了一下,就被一记刀子眼吓回去了。
“清瑶,你好些了没?”温瑞芳满是担忧的摸了摸苏清瑶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娘,我不碍事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大伯母和三婶早就回来了。”
“哦,娘刚才去搂了一筐干草,你妹妹还小割的草不够猪吃,你今天有没有吃东西?你奶奶把干粮都锁起来了,我这还偷偷留了一块菜饼子,等会儿你泡着开水吃。”
温瑞芳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给黑粗粮饼子,这是她从中午口粮里节省下来的。
苏清瑶看着温瑞芳慈爱的脸庞,眼睛酸酸胀胀的,母亲就是太善良,太软弱,前世被奶奶她们欺负的没了活路。
可就是这么懦弱的温瑞芳,真心实意的爱着她,护着她。这一世,尽量扭转温瑞芳的性子,学会不能逆来顺受,任人欺负。若是不成,这一世就由她护家人周全。
“娘,我刚吃了鸡蛋糕不饿,这鸡蛋糕是别人看我的时候拿过来的,还剩下四个,一会等爹回来了晚上关上门吃吧!”
温瑞芳冷不丁看见女儿拿出四个甜香四溢的鸡蛋糕,心中一惊,“这是谁拿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咋能收下了,咱们可怎么回礼呀。”
农村讲究你来我往,别人送了鸡蛋糕,等到人家有事时,还得送同样重的礼,这才能把人情还圆乎了。
那时的鸡蛋糕可比猪肉还难得一见,到时让苏家再回礼,该拿什么回呀!
她焦急看了看屋外,压低声音,“你吃了几个?要是被你奶奶知道,还不揍死你?这可怎么办?要是你奶奶问起来,你就推到我身上,你就说是我吃了……”
苏清瑶抱住温瑞芳,“娘,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昨天我落了水,是劳改处的顾景慎救了我,这鸡蛋糕也是他拿过来的。”
实在没办法,只能往顾景慎头上栽了,别人乡里乡亲,母亲一打听就露陷了。
而顾景慎就不同了,他是去年随同爷奶从京城来到这里,外地人母亲不熟悉,就不好意思追着问了。
“可是,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非亲非故的,咱咋能受得起呀!”温瑞芳心中依然嘀咕。
苏清瑶沉默半晌,“娘,你放心吧,等我好了,多捡点儿柴火干货送过去,再有粮食也送过去一些,慢慢就把人情还回去了。”
温瑞芳闻言更愁了,“粮食都是你奶奶管着,平时都锁在屋子里,要想拿出来点费事不说,要是被你奶奶知道了,皮都能扒掉一层。”
“娘,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办法,只是这个鸡蛋糕不能拿出来,更不能让奶奶他们知道,要是奶奶知道顾景慎救了我还送鸡蛋糕,没准就要打什么坏主意,反而坑害了人家,你说是不是?”
温瑞芳一想,自家的婆婆真能干出这事,没准人家救了自家闺女,还要讹人钱。
“哎,那好吧!冬天山里没什么好东西,等春夏天你多采点野菜,木耳,蘑菇,还了人家的情。”
“嗯,我知道了娘。”苏清瑶应下了。
想到前世种种,苏清瑶的眼睛少了一分神采,她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以后帮助顾家只是为了偿还上辈子的恩情,至于顾景慎,还是远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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