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精力不济,苏清瑶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哄着,不一会儿苏玥就睡熟了。
苏清瑶抱着妹妹,阖着眼也睡着了,可睡得并不安稳,她又梦见了前世的种种。
那时她病重得奄奄一息,大伯和三叔卷了一张草席把她扔到了荒郊野岭,女孩子没出嫁,连祖坟都不让进,只能仍在乱葬岗。
苏清瑶躺在冰冷的草席上,绝望的麻木了,没有人会来救她了,爸爸,妈妈,妹妹全部都死了,也许死了就是最好的解脱。
恍惚间她听见了野狗的叫声,或许她会被分食,希望野狗等她死了再吃她,那样就不会太疼了。
正想着一双温热的大手将她拦腰抱起,耳畔传来沙哑的清冷的声音:“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苏清瑶意识有些模糊了,她心中疑惑,她是死了吗?
可这温暖的怀抱,这炽热的气息,这蛊惑的嗓音让她贪恋不已,就算死了都值了。
顾景慎看着怀里小猫一般蹭着的小脑袋,心里涨得满满的,要不是落水事件,这个小丫头本来该是幸福安康的活着。
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酿成大错。而令他真正动容的是,批/斗时苏清瑶的倔强,面对威逼利诱,没有妥协,没有出卖他。
消瘦虚弱的清瑶激起他内心波澜,这个女孩早已深深融入他的骨血,能让他死,能让他生。
为了怀中的女孩,他要好好活下去,哪怕是断了腿,备受屈辱地活着。
苏清瑶再醒来,就来到发现身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这里山上的野花开得烂漫,地处偏僻,深山老林交通不便,只有少数的几户人家,为了求得生机,顾景慎动用了家里的关系,把剩下的三个弟妹弄到了这里。
这里深藏大山,没有受到外面洪流的冲击,一片安详和静谧。
苏清瑶近一个月都躺在炕上休养,她靠着枕头从窗户上看见院子里正在劈柴的顾景慎,宽阔的后背肌肉微张把破旧的背心撑得紧绷绷的,手臂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充满了力量的弧度。
感觉到她的视线,顾景慎幽深的眸子定定的锁着她,眼里的温度都快弥漫出来,阳光他身上闪着幸福的光晕。
接下来的日子,顾景慎像照料小孩子一样,喂她吃饭,哄她吃药,甚至还会抱着她轻轻拍着,哄她入睡。
太阳慢慢落下去,苏清瑶从睡梦中醒来,起身时发现枕头有一小片水渍。
苏清瑶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重活一世真好,那些!噩梦都过去了。
而她跟顾景慎的未来也将不一样。
接着她把苏秋兰翻乱的橱柜收拾干净,等看见桌子底下咬了一半的鸡蛋糕,心里冷笑一声。
她正扫着地,就听见门外砰砰砰的响声,“你个死丫头,快来开门,居然敢打我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天老娘非得给你点厉害瞧瞧不可。”
苏清瑶垂眸继续的扫着地,而苏玥则从睡梦中被惊醒了。
“姐姐,是不是大伯母回来了,她肯定要收拾我们呀,我害怕。”苏玥抱紧被子缩成一团。
苏清瑶扔下扫帚,就这被子抱着她,“不用怕,姐姐护着你,就怕她来,就怕她不来呢。”
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叫骂声越来越难听:“你个贱胚子,整天出去勾三搭四,勾得你的姘头给你买东西还想私吞,真是有人生没人教的贱蹄子。”
“王秀桃,你太过分了,清瑶还是小姑娘,你怎么能这么编排她呢?”温瑞芳一回来就看见王秀桃正在西屋门前叉腰破口大骂。
而骂的正是女儿苏清瑶,那些污言秽语,她一个妇女听了都觉得脸红,更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当她看到墙头上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顿时眼圈都红气了,农村的土墙都不高,一有热闹,大家就趴在土墙上凑热闹。
西屋里苏清瑶一听是她娘回来了,她娘性子软对上王秀桃那样的泼妇肯定要吃亏。
她拉开门栓走出去,顺手把温瑞芳拉倒身后面:“大伯母,你今天是去吃-屎了吗?怎么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粪味。”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哈哈的笑声。
苏清瑶这才看见墙头黑压压的脑袋,不禁嘴角抽了抽,这群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她心里本来就压抑这多年的火气和怨恨,心里正憋的难受,尤其看见王秀桃趾高气昂的架势,火气瞬间被激起来了。
“你个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让你敢跟老娘顶嘴。”说着王秀桃就扑过来。
苏清瑶灵活的躲了过去,前世顾景慎嫌她身子弱,教了她一套拳法强身健体,后来多年她就一直练着,现在对付几个农村妇女肯定不在话下。
“大伯母,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生气?”苏清瑶问道。
王秀桃见她明知故问,“就是今天下午的事。你居然还敢打人,你个赔钱货,还敢打苏家的长孙,活得不耐烦了吧!”
苏清瑶一脸疑惑:“大伯母,今天不是秋兰和茂林用砖头把我们西屋的锁子凿烂了,进屋偷东西吗?我就是为了要回东西,才不小心碰到了他们。依照大伯母的意思偷别人的东西都是对的,还应该奖励?”
村民听了更是哄笑,对着王秀桃指指点点,王秀桃脸皮再厚都有些支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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