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方海还是满意的,说:“我看他们敲铃这么慢,都恨不得替他们敲。”
明明会的题目,偏偏是敲铃慢,看得叫人心里着急难受。
这种效果,其实对节目来说是好事,起码让大家能抓心挠肝起来,忍不住关心后续。
赵秀云看他这么关注有些高兴,又怕他是为哄自己才这么说的,不敢太期待,毕竟谁也说不好观众的反馈是什么样,只得等明天才能搜集到改进意见,半是不安地回家。
苗苗率先去洗澡,夫妻俩趁着这会功夫说话。
赵秀云真挚地问道:“说真的,你觉得节目怎么样?”
方海觉得挺好的,说:“就是题目我试着自己答,一个都答不上来,怪丢人的。”
笔试的题目难度就没这么大,险些没区分出前几名。
为此赵秀云在决赛上颇下功夫,说真的,居然每道题都有人能答出来这件事也是让她有些吃惊。
答不出来,才是最正常的大多数人,赵秀云拍拍他的肩说:“不丢人的,大家都不会。”
看录制的时候就是,主持人念,也有同事试图在底下悄悄答,根本啥也说不出来,其中可不乏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们,可见沪市之人才济济。
方海是一个人在家看,他向来对自己的文化水平不自信,听了松口气说:“你也不会?”
赵秀云老老实实摇头说:“怎么可能会。”
又说几句,苗苗头发湿漉漉从洗澡间出来,说:“妈妈,吹风机!”
还是赵秀云上次从香江买回来的新电器,孩子得以在晚上拥有洗头的机会。
搁以前,不是大太阳出来都不让洗,怕她们受寒,常常是晒得要出一身汗头发才能干。
苗苗站在最享受的就是吹头发的时候,开关一按在客厅里嗡嗡响。
赵秀云给自己兑好水,提上桶进洗澡间,有些怀念香江住酒店时的水龙头,期待着什么时候家里也能有这么方便就好了。
她洗得慢,出去后苗苗都已经回房睡觉。
方海靠在沙发上等,眼睛半眯着,快四十岁的人,没有年轻时候能熬。
赵秀云轻轻推他说:“去洗吧。”
他洗得那叫一个快,几乎是水冲一冲就好,带着水汽出来说:“可以睡了。”
对他们来说,夜间是难得的相处时间,白天大家都太忙,而且也没有孩子在跟前,常常是睡前在被子里的时候话最多。
赵秀云跟他讲电视台的事,讲着讲着声音慢慢低下去。
方海不用看,都察觉出她的呼吸变匀称,伸长手关掉灯。
房间里的一切陷入黑暗,他打个哈欠很快也睡着。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赵秀云本来白天是不上班的,谁叫下班晚,今天是特意到电视台,听听大家搜集到的反馈。
昨天大家都有任务,下班后跟街坊邻居打听,得到的评价都不错,还有大人反应说可以让孩子学到不少新知识,还挺有意义的。
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抢答的紧张感,恨不得把手伸进电视里以身代之。
能有这个程度的讨论就不错了,第二期的节目很快开始录制。
随着赛程不断推进,坊间居然有人敢开盘堵谁是冠军。
自打八月底首都发出《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决定》,全国各地都忙碌起来,秉持着“小罪从重,大罪从死”的原则,拘留所都快没有落脚之地。
街上小偷小摸、闲散人员一时消失,恢复成从前的宁静模样。
各街道都成立临时派出所,积极打击犯罪,方海也天天带着人巡逻,管你是不是学生,能用的人都用上。
就是这当口,居然还敢私下赌博,真是嫌自己命长。
赵秀云听说的时候都觉得这些人胆子太大,要钱不要命了都。
但这也不难看出节目的热度有多高,大家饭后闲谈也会预测究竟谁才会是第一名,毕竟越到后面,剩下的参赛选手里越是难分伯仲,每一场的比分都差不多,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
连赵秀云都猜不出冠军会花落谁家,只更加积极地筹备最后一期节目,终于在紧张中迎来录制的时候。
为确保节目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最后一期破天荒邀请市民做观众,一共一百个人。
人多,现在就更得好好控制,赵秀云是反复强调过一定要安静观看,掐着点开始。
直播节目有观众,是让电视台的人的心高高挂起,生怕他们有谁弄出动静来,大家快连台上的动静都顾不了,一个劲盯着观众席看。
方海今天难得休假,带孩子来看现场,父女俩一人一块小板凳,坐在角落的位置——这一片是家属区,算大家心照不宣的福利。
赵秀云几次路过,冲男人孩子点头示意,又步伐匆匆走开。
说真的,媳妇的工作状态,对方海来说还是少见的,只觉得少了在家时的温柔,更添几分凌厉,看一会台上就得看一会她。
赵秀云是没发现自己被人盯着,还是一位同事调侃道:“赵副台,您爱人哪里是来看节目的,是来看您的吧。”
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好工作。”
这段插曲她没顾上,越录制到后面越盯着台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