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昕坐直了身子,冷汗涔涔的后背只感觉到一阵寒意。
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仿佛有人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感如此真实……
楼上的二人已经进了房间,房门一关,里头一丁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夜色浓重的如同化不开的雾霾,陆蒙昕站在门前轻轻拧动门把,“啪嗒——”一声,大门随即打开,他片刻也不敢回头,逃似的离开了安源的家。
临近新年,江城进入今年的第一次大降温。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两天,丝毫没有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陈飞骑着脚踏车,身穿厚实的羽绒衣,瘦小的身影穿梭在寒冬的雪夜之中。
骑到陆蒙昕家门口,陈飞熟门熟路地走进地下室,站在他的房门前重重地拍门。
“蒙哥!你在里面吗?出来!”陈飞大喊大叫,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其他人会听到,“你都两天没来上班了,陈老大让我过来给你传句话……蒙哥,快开门!”
房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陈飞来之前便留了心眼,拿出配好的备份钥匙开了门。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一片昏暗,本就没有生气的屋子里也因窗外的风雪更显颓败之意。
陈飞进门的第一时间便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来,“我了个去……你这特么都是什么味儿啊?”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开了窗户透气,顺手打开了房内的灯,定睛一瞧,“蒙哥!”
房间内一片狼藉,来之前已经整装完毕的行李物品全部被人翻了开来,零零散散地撒了一地的衣服,床脚一旁堆满了空瓶易拉罐,床头的烟灰缸里丢着一摞烟头——如果不是房间的主人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陈飞真的会怀疑这间房子是不是刚刚被人打劫了。
“蒙哥。”陈飞立在床前,轻声喊了一句:“醒醒,我知道你没睡。”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
陈飞心下一狠,地掀开被子,怒道:“陆蒙昕!你到底怎么了!”
床上人的阖着眼,呼吸平稳,并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他从来没有这么颓废过,在陈飞的印象中,陆蒙昕一直都是个处事乐观为人果断的人。
眼下,他仍旧无动于衷,陈飞想了个法子,拿了房间里的水桶,出门右拐,来到公共卫生间,接了一桶冷水提回来。
“扑——”
接连不断的冷水浇灌在陆蒙昕脸上,他终于憋不住气,推开陈飞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陆蒙昕睁开眼,怒目而视,双眼通红,近乎嘶吼道。
陈飞放下水桶,正视他,“我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他说着话,面色涨红,呼吸不顺,“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两天没上班了,你知不知道陈老大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
“那又怎么样?”陆蒙昕打断他的话,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没了我,不是还有你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啊!”陈飞见他冻得瑟瑟发抖,复又上前为他盖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他的身躯,“蒙哥!老大!陆蒙昕,你受什么刺激了,好歹说出来,让我帮你解决解决,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