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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的辗转难眠。被梦魇困扰不下数十次……有些事情即便深埋内心,以为伤口最终会随着时间被抚平,不料是一次次的痛彻心扉。这些伤疤只要存在,就不会有抹灭的一天,直到si亡才能真正解脱吧。
我叹了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到浴室淋浴一番,稍微整理便早早出门了。
清晨的路上人影寥寥无几,隐约可以看见老人们聚在一起做早c。初秋的早晨略有凉意,路树纷纷落下h叶,微秃的枝桠有些清冷。不过度躁热、不过度寒冷,秋高气爽,尤其宁静。秋天是四季中最受我喜ai的季节。
走着走着,不知觉中已到了校门口,此时的校园仍十分冷清,除了那些睡太饱的老人会来c场健走,根本不会有人这个时间到学校。
我迳自走到教室,享受着片刻的清静,而下一刻,我在教室门口发愣。
眼前应当是空无一人的教室,竟坐着一名长发及腰的nv孩,她趴在桌上没有动静,我走到座位上坐下,微微眯眼看着她。
原来是昨天那只小猫。她的皮肤白皙透亮、jg致小巧的五官不需要多余的妆容来衬托,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哀愁,而这缕长发掩盖了她原有的光彩,略显可惜,凡外表与气质的内外兼俱的情况下,她理应是受人欢迎的。
直到我看见她手腕上的纱布才了解,一切不是这麽单纯。
虽然她穿着外套试图掩饰手上的伤口,但袖口随着手腕的姿势撑开,那厚厚的纱布隐约渗出了微微的血珠。
我下意识地想碰她的伤口,而这举动惊醒了她,她立刻坐起身,恐惧让她像是炸毛一样地看着我。
「你叫什麽名字?」我问道。
「……」
见她不回应,我也不想自讨无趣,伸手从口袋拿着菸盒就打算ch0u菸。
「吴妍、吴妍妍…」她依旧用只有她听得到的细语说道。
「嗯。」我看着她。「你的确挺无言的。」
沉默快速地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看她坐立难安的模样,竟有几分吃味。她仍低着头不敢乱动。这时,她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我皱了皱眉。
「你还没吃?」
「嗯。」软糯的声音轻飘着。
「要试吗?」我递根菸给她。「我ch0uch0u就饱了。」
吴妍妍讶异地看着我,那对愁眉也因惊讶而飞舞。她犹豫地伸手接过,,熟练地盖在签章处,在电脑上输入我的资料。确认一切无误後,她将消过单交给我:「这样就可以了,明天早上开始,我们会发给你志工证。」
「来的时候要打卡。」她说。「做满一个月,图书馆会帮你消警告。」
我点头,带吴妍妍走进电梯,搭往七楼的文学书库。她跟在我身後,一脸紧张兮兮的。
「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我随意浏览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
「可是真的好难…」她小声嘀咕,仍对刚刚的事情耿耿於怀。
「蠢得你…」我微微蹙眉。「读书无非只为了考试,而是增加自己的内涵。」
「至少我相信,读书能修身养x。总有一天,这会是你强大的证明。」
吴妍妍不解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道:「别总是让自己臣服於情绪,只会哭是没有用的…更别说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了。」
「单纯又野蛮。自以为高人一等,实则坐井观天。」
她谨慎地挑了一本书,试着徵求我同意。我伸手弄乱她的发,笑着说:「挑自己喜欢的就行。」
当图书馆志工真是件很好的差事。这半个月以来,我因为其中事务而结识到许多人,交流了彼此对文字的见解。
吴妍妍早上也会到图书馆帮忙。尽管我叫她不用过来,她依然准时报到。她总是说:「有学长在,我觉得心里平静很多。」
每次听到这句话,我是有些慌乱的。这种情愫说不上是喜是悲,却有gu微微的躁动,卡在内心深处,排解不了。总而言之,我有些旁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这家伙在图书馆待久了,看起来b前阵子稍稍沉稳一点。大概是h金屋的力量吧?
「颜齐、妍妍。」班导突然出现在我身後。
「老师好。」吴妍妍礼貌地说,在我旁边安静地排列着归还的书籍。
「颜齐…」她向我们点头示意,轻笑着。「你挺会照顾人的,妍妍变得b以前有活力了呢。」
「没被我带坏就不错了。」我摆摆手说道。「ch0u菸她学不来。」
老师无奈地摇头,显然是不赞同学生逾越本份,尽管如此,她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提醒我们别忘了课业。
「你不会只是来提醒我们这点吧?」我如是问。
「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她看着我,眼里充满光采。「…不过一切是我多虑了。」
过了许久,我才僵y地道谢,感觉十分尴尬。对於恶意,我嗤之以鼻,对於善意,我很陌生、也不擅接受…总会先猜忌三分。
', ' ')('「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老师对於如此举动感到讶异,不忘鼓励我。
老师离开没多久後,早修的下课钟响了,吴妍妍把最後一本书放在书架上,轻拍小手,满意地看着整齐的一列书籍。我们走回教室,她赞同地说道:「老师没有说错…你是很bang的人。」
教室之外,熙熙攘攘、人影攒动,像是在举办活动似的,非常热闹。除了班上的人,还有不少熟悉的身影。罗以青抬头探脑,兴奋地跟着人群看向窗内。
我轻拍她的肩,忍不住捉弄她一番:「学姊好。」
罗以青转过头,看到我和吴妍妍,哇地叫出声,掩饰不了脸上的惊讶。她双手cha腰,贼兮兮地说:「哟,这麽有礼貌,是不是想在学妹面前表现啊?」
「不是有家聚?」我慵懒地耸肩。「这麽着急…十分钟也不放过。」
「其他人想要早点来看直系,我就跟来了嘛。」
她越过我,笑嘻嘻地向吴妍妍问好,吴妍妍愣了一下会儿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挥挥手,让人不知所云。
「颜齐,是不是我长得太可怕啦?」她怀疑地0着自己的脸。「感觉学妹都快哭了呢…」
「就是个蠢家伙,别跟她计较了。」我笑着回应。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茫茫天地,不知所止。作为学生,生活无非充满了课业。今日如此、明日如彼,单调而乏善可陈。日月循环,天地之下没有新鲜事…我的今天不过是别人的昨天。
好不容易撑到午休,我轻r0u晴明x,独自走向顶楼。这里能一览校园风光,宁静致远、且不受人群g扰…我多久没有来了呢?
我靠在的墙边,阖上双眼,任由秋风在发间穿梭,感受着和熙的yan光。彷佛一切是理所当然,俗世似乎不再如此令人焦躁。
杂乱无序的思绪在平稳的心跳声中逐渐散去,重新交织出一幅不堪的画面…
邋遢的老头在客厅独自喝着酒,又是没由来地摔东西、乱发脾气。这家伙压根儿称不上一名称职的父亲,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加上酗酒成x,伴随而来的暴力也是稀松平常。
这样的父亲,在我的生命中的作用就是提供一颗品质不高的jgzi。童年记忆中无尽的折磨,让我成了名x格晦暗的人,里子早烂光了。我很痛苦,曾几度想自杀,可看见总是挡在我身前的妈妈,这个想法便烟消云散。
我必须b自己坚强。她承受的绝望不会b我少。
「老子酒喝完了。」酒鬼大声嚷嚷地叫嚣着。「h脸婆si去哪儿啦?」
我无奈地走过去,扯住他的手腕,让他别再摔家里的器具。现在接近半夜,万一吵到邻居,隔天得面对他们不善的眼神了。
「洗澡。」我面无表情地说着。「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闲?」
「1taa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扯过我肩膀,掐住我的脖子,在我快要喘不过气时又松开手。我一pgu摔在地上,猛然地咳嗽。
「说话啊,你不是很行?」
我只字未提,只是拍拍身子,转身离开,不想再搭理这个糟老头。
而他不想放过我似的,y是把我拉回去。我愤恨地推开他。砰地一声,巨大的冲力直接让他撞在墙上。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去si。」
我终究没忍住。那些深藏在内心的想法,通通因愤怒被摊在面前,什麽都不剩。
「你si後,我们才畅快。」我大声地说。「你的存在就是噩梦!」
「这十几年来,对妻儿拳打脚踢,到底凭什麽?」我试尽所有恶毒的语言,就是要刺激眼前的酒鬼,恨不得气si他算了。
「下贱的男人才靠暴力解决问题。」我冷笑。「况且。你住的还是老婆娘家。」
语毕,我走回房间。没料到的是,他全身上下早已被愤怒支配,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往我的脑门一刺。
尖叫声响起的那瞬间,我被一gu力量拉起,倒进熟悉的怀抱里。我转身,见浑身是血的妈妈,我慌张得不知所措。
「妈,为什麽…」我抱住她,留下自责的眼泪。「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你是我活着唯一的希望。」她忍受着剧痛,大片血渍从头颅流下。「我…我不忍他伤着你。」
泪与血交杂,此时的我听不进任何话语,也不管一身血,想起身打电话报案,我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我是回不来了,可你要好好活着。」她只是紧紧地抱住我。
「妈,我不准你si!」我努力振作自己,晃了晃她的肩膀。「你一定还有救!」
「我一直都很乖的,你别离开我了…」我抹掉她的泪水,却抹出两大块血迹。
「我、我知道唷。」她咳了两声,大力地喘着气,似乎急着把剩下的话说完。
「看着我的小宝贝,如今长得这麽高、高大帅气,课业也不让我c心,我真…真的很欣慰。也许,我跟他的相遇是个错误。」
', ' ')('「但…他给了我一个很bang的儿子,那就是你,颜齐。」她亲了我的额头。「你让一切…一切都变得有意义。」
「记得妈妈永远ai你。」
这般痛楚实在难以忍受,内心被万刀割绞,肝肠寸断。我拼命挣扎,想大声呐喊,强烈的意识感将我带往现实,映入眼帘的是宽广无际的天空,偶有枯叶飘过。原本恬静闲适的氛围,因噩梦显得索然无味。
不过是场梦,能把我毁得如此彻底。
逞得了一时,最终换来自己的无能为力。对於母亲的si亡,至今仍无法释怀,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当时的冲动。
我独自流泪,内心残缺的部分,是读多少书都没办法填补的。无数的懊悔都不及一个早知道…明明不是第一次被梦魇困扰了,可每次的丧亲之痛都过於真实,总将我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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