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皱了,发,微微凌乱,不修边幅的颓废。可是成初影却疯了一般地迷恋,那个男人的颓废,决然,狠厉,甚至是无情,她都一一囊括地恋上了。
成初影,你还真是疯得不轻啊。她自嘲地苦笑,轻着脚步走近,呼吸很轻,生怕惊了什么一样的小心翼翼。
站在离了一米的距离,她便再难以挪动脚步了,十一年,左城从来不允许她越过这个距离。
她站着,望着,眼里交织出密密的网,全是一张苍白虚幻的面容。左城……你如何变得这般模样了……
成初影安静地站着,一如往日,她不敢越界,唯一大胆的也就是不动声色地窥视,只是这是第一次,她可以这样长时间肆无忌惮地望着他。这个警戒心极强的男人,何时变得这般毫无防备了。
还在成初影十一岁时,她便认定,左城有一双世间最美的手,心里偷偷的藏了另一个认知,左城的脸是世上最好看的。可是现在那张最好看的容颜像中古世纪的素描画,没有一点生动,沉寂亦如死去一般。
额头上,手指长的伤口结痂成暗红,刺目狰狞得很。她的素描画,被人毁坏了……
江夏初,你是有多狠啊……
肯定很疼吧?她鬼斧神差般地伸手去触摸,带着颤抖,几乎膜拜一般的谨慎。
差了分毫,指尖只触碰了寒冷的空气,长睫微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潭黑亮胜过这夜里的星子。
这样的眼神,狠厉,深邃,冰寒……这才是左城,闭上眼是沉睡的罂粟花,睁眼便是嗜血的毒素。
几丝慌乱袭上心头,她伪装着从容,不动声息地收回手:“醒了。”
就差一点呢……真可惜……
她在心里点滴地计较起来。
左城斜斜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慵懒:“你怎么来了。”
她若无其事一般地笑了,不甚在意:“每一次你都这么问,我上次怎么回答的,哦,检查厅在盯左氏,我不放心你。”
我怎么来了?是啊?我怎么来了?学校放假,监察厅清查,进叔身体不好,放不下左氏……这样的理由好像都用过了……
我怎么来了?你真的不知道吗?这样明显,非要我那样辛苦地找各种理由吗?
空中肆意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像极了成初影心里的滋味,酸涩,干裂,快要沉醉一般的沉闷。
左城眉头微蹙,额上的伤口似乎裂了几分,机械化命令的语气:“我说过,你不要插手。现在出去。”
左城只是看了成初影一眼,便垂下了凌厉的眸子,他不喜。
江夏初,成初影也说过,我有一双很美的手,我救了她,你会开心吗?可是我不想看到她,因为会想到你。
成初影置若罔闻:“你发烧了,伤口要尽快处理,是让我来,还是去医院。”声音清凌凌的,很好听,这都是左城的功劳呢,将她养成这般温婉典雅,能轻易地端着这从容。
“成初影,十一年了,你不会不知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吧?”唇线抿着,惨白中倒有了一点血色。
左城的手按着胃部,成初影注意到,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开,她想,他一定痛极了,眉头一直皱着,没有松开。
大概是因为左城病了吧,还是错觉,成初影似乎觉得他无害了许多,便放肆了,不着边际地越界了一大步,她浅笑盈盈地说:“江夏初呢,最不听话的是她。”
可是你喜欢得很不是吗?
厚此薄彼啊,成初影小心眼地计较,尽管她没有资格。
左城惨白的脸上,有了大片大片的阴沉,虚弱的嗓音还是那样犀利,似乎要刺进别人的胸口:“我什么时候给了你可以和她计较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