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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寻着那些暗影,却只剩朦朦的雨雾。
树下已经没有秋千,她缓缓蹲下,抱着双膝,怔怔呢喃:“夏初,是你告诉我的吗?”
无人回答,风吹雨帘,染湿了她额前的发。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记忆里,有个女孩儿,笑盈盈的,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说:“姐姐,那是谦成,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记忆啊,从来都是用来忘却,再用来怀念的,她的记忆散在了天涯海角,像蒲公英的种子,找不到来时路。
因为,她是病人。
两年来,第一次,她明白了那个词的寓意:疯子。
对,她是个疯子,记忆混乱的疯子,这是左城对她说的。
她苦笑,起身,背着树,走远了。
“江夏初。”
身后是男人的声音,她顿住了脚,擦着脸上细细水珠,转身。
是个男人,很好看的男人,自然比不上左城,但是比她自己美,她只能做出这么的比较。
那个男人三步并作了两步,几步便走到跟前,便隔着那一棵香樟树,问她:“是你吗?”
她懵懵懂懂的,想点头,却觉得不合适,这个漂亮的男人,她不认识,便没有说话。
“江夏初。”
她一怔,江夏初?为何?他为何会这么唤她?头又开始疼起来,她抬眸去看他。
只是那人的眸子深深沉沉的,黑得一塌糊涂,乱得一塌糊涂,她什么也窥不透,正要再看,身子一撞,便跌进一个生硬的怀抱:“两年了……我等了你两年。”
男人轻声呢喃,似乎慌张,其实她也很慌张,更不喜欢除了左城意外的男人的亲昵,下意识就推开他。
男人似乎僵了一下,她问:“你是谁?”
这张脸有点熟悉,可是没有一点记忆。
难道她又犯病了?女人这么想着。
突然额上一疼,那男人敲了她的脑袋,语气十分不优雅:“靠,能不能更煽情狗血一点。”
女人想,还是左城好,最温柔了,从来不会动粗。
此时,香樟树后的房子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人脸色冰冷,眸光挑着,看的别处。
“有多少把握。”左城淡淡问,除了眸子沉陷,没有丝毫别的表情。
对面坐的是秦熙媛,手里正摆弄着各种电子仪器,回答:“如果在工作室的话七成,在这——”顿了顿,看向左城,“地点,时间,人物约束,再减去两成。”
五成,一半的把握,这是一场豪赌。
沉寂了半响,他轻启唇:“若是失败?”
“前功尽弃。”顿住,语气严肃,“你最好做最坏的打算。”
“我没有退路。”唇边一抹苦笑,“从来。”
房内,阴霾充斥,沉凝得让人心都揪到一块。
此时,房外,树下,相视的两人,一个皱眉,一个扯唇,一个似笑,一个苦恼。
谁遇上谁?别扭的戏码。
“你是谁?”她问。
漂亮的男人,她的确不认识,潜意识里觉得不好惹,脾气很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