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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马,转眼过去两个多月,四月天朗气清,艳阳灼灼,姜离即将毕业,这学期没什么课,基本都待在别墅里,准备毕设。
楚轻照旧牵着他在跑道上爬了一圈,结束后少年一惯赖皮,非要抱着回屋,他无奈,给人解开链条,弯腰抱起。
冲完澡后,楚轻收到天二的电话,是古墓那边的最新进展。
“主子,按照您之前给的方向,这边已经找到了初步入口,老先生这两天带着人过去勘察,情况不太乐观,结合地形以及墓道走向模拟,可能延伸到温海底下,如果非要挖掘,得海潮幅度上来前动工,这几天就可以开始了,但是……”
“说。”
“越往里勘察,古怪之处越多,老先生觉得这可能不是玄武帝陵寝,而是一座未知宫殿,真真切切的宫殿,可蹊跷的是,根据地理演变推测,亗河省送魂山附近在千年前可能是一片海,而出土的几件物品测算的时间比之还久,超出预计……”
海底宫殿?一千多年前?
楚轻觉得事情愈发扑朔迷离,即便是现代科技也无法在海底建造规模宏大的住宅,就更别说宫殿了,还是前年以前,如果这事透露出去,只怕又是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还有更奇怪的事,在外围圈中,里面同样发现了殇王朝的物品,甚至时间更久,无法预计。”
天二说完,迟迟没等到回复,试探的叫了声主子。
楚轻思忖片刻出声:“继续勘测,如有必要,这两天就可以准备一下。”
他总觉得姜离、古墓、古玉之间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这个想法已经存在很久了,在去L国举办婚礼之前,他想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不然心里总不踏实,尤其是少年这两个月越来越频繁的意识消失,就像那晚自杀后的模样,完全认不出他是谁,莫名其妙出现的事物,无法掌控的感觉最是引人焦躁。
“好的。”天二领命,电话结束。
姜离此刻正在屋里四处爬,不知道从哪叼了块糕点,嘴巴鼓鼓囊囊的嚼着,挺翘的臀瓣间悬挂着一根白色蓬软狐尾,尾巴很长,七十多厘米,一直延伸到脚边。
“咳咳咳!!!”许是被噎着了,姜离喝口水后下不去,又被呛得咳嗽,露在外面的一双耳朵彻底红了,他趴在绒毯上,半死不活的顺气,忽然视野中出现一双脚,脚的主人在他面前站定,他仰起头,入目便是威严光洁的下巴,男人逆着窗外的阳光,整个人有些朦胧,像站在云之巅,但鼻尖闻到了淡淡的剃须水清香,使之有些真实感。
“主……人。”他拍了拍胸口,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楚轻蹲下身,给他顺气:“有没有好点?”
“嗯。”
“过两天随我出去一趟。”
姜离“啊”了一声,歪了歪脑袋:“去、去哪?”
“之前你也去过的,送魂山,还记得我们躲雨的墓道吗?”
“去那里做什么?”他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那里的记忆于他而言并不是太好,就在那个洞穴内他杀了一头狼,而且送魂山附近有死人骨头,他看见过,当时追他的三人也是在那丧了命。
他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瞥向对方的眼睛,他跌落山崖的时候,楚轻眼睛里浮现的红血丝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每次回想,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那里不是个好地方。
“……解迷。”
姜离愣住,还是不能理解。
那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
三日后,亗河省,送魂山底。
“主子,根据老先生的建议,我们只深入到外围。”天二面色凝重:“里面不知道是何情况,但依照他的经验不会好进,属下不建议您亲自犯险。”
“我自有分寸。”他接过东西,又换了双防潮的皮靴,姜离一直抿唇跟在后面,换鞋子时余光瞥见洞口方向,心口那种拥堵的感觉又来了。
楚轻见他脸色不好,问:“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昨晚没休息好?”
“……有点。”
那人默了一瞬,递过去一把手枪:“你今天跟着他们,在外面等我,不用进去,我出来可能有点迟,饿了跟他们说。”
姜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不安全,好似对方进去就回不来了,紧张的拉住他胳膊:“您能不能……不去?”
“别闹。”楚轻揉了揉他发顶:“我大老远从北泽区赶过来,这边事肯定是要有个完结的。”
“可是……”
“天黑前我一定回来,天二他们也跟着,老先生之前已经去过好多次了,里面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就是个千年前的遗迹而已。”
姜离抿唇望他,一位右脸有疤的老者走了过来,瞥了眼两人笑道:“还不一定是陵寝,不用太担心。”
这位便是天二口中的老先生,一名早期因为挖墓被判过刑的考古学专家,楚轻通过关系让人诈死,将他救了出来,前提是帮他挖墓。
都是老本行的事,也没
', ' ')('什么损失,而且雇佣方是楚家,绝对有能力庇护他,对方欣然接受了。
姜离眼睁睁看着那人带勘探与挖掘人员进去,眼皮跳了跳,一口腥甜蓦地涌出口腔,四周的天卫等人吓了一跳,隧道里的人听见动静转身,瞳孔缩了下。
“你……”楚轻话没说完,少年眼神开始涣散,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他赶忙用绳索将人束缚好,挡住众人好奇的视线。
“你们继续深入。”
老者想说什么,人已经走远了。
楚轻抱着人进入临时搭建的住房,天二送来温水,一直守在门口,事实上他是庆幸的,私心里他也不希望主子前去犯险,负责的老先生给他的感觉很怪异,总觉得对方有什么话没说。
作为半个杀手,这种感觉极其强烈,他不信主子会看不出来,但为什么非要进去,他一直想不通,从发现这个陵寝开始,主子就格外上心。
床上的姜离胡乱的抓扯绳索,楚轻摸着他手腕,又是那个奇怪的脉搏,两个月来他也摸索出了一些东西,只要少年变得不正常,这个脉象就会出现,比如此刻。
“你到底是谁?”他呢喃一声,姜离挣扎的动作顿了下,眼神焦散不定。
“离离……”对方并无反应。
楚轻脸色异常凝重,他拿起手中的玉佩,床上的人似乎有感应般蓦地转过脑袋,双手扑腾的朝他抓扯,口中发出奇怪的音节。
他眯眸思忖片刻,试着将东西递过去,少年指尖触碰刹那,胸口闪过一道白光,无焦的眼神似乎起了点变化。
“这个不能吃。”楚轻皱着眉拿过来,姜离咬住他手背,目光凶狠。
凶狠?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情绪浮动。
楚轻扯下人,盯着白玉陷入沉思。
姜离是在下午恢复正常的,没有什么预兆,就像是两个意识在争夺资源,赢者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主人。”他软软喊了一声,楚轻刚好走了进来,临时搭建的房舍,质量并不是很好,开门的声音很大。
“醒了,知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少年摇了摇头。
“这次时间有点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姜离诧异,睁大了眼:“……下、下午了?”
“嗯。”楚轻给他递过来吃食:“先垫垫肚子。”
“哦。”他吃得浑身不自在,自打早上来到这之后,哪里都不对劲,那种感觉怎么说,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们所有人却毫不知情,还在往兽口送命。
“‘他’可能要醒了。”对方忽然出声,漆眸暗沉沉的,姜离望过去时心头一跳:“您、您……”
楚轻揉了揉眉心:“有点疲惫。”
“为什么那么说?”
“他有意识了。”
姜离默,好长时间没说话,嚼在口中的食物品不出任何味道。
“记不记得自己的异样从何时开始?”
少年努力搜刮记忆,不等他回答,那人再次问出声:“你为什么不想我进去?你在顾忌什么?第一次过来时,我就察觉到了。”
姜离低着头,努力组织言辞。
楚轻叹口气,摸摸他脑袋:“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事情如果不弄清楚只会越来越失控,你的异常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那晚我在你身上……”他直视少年,姜离也在看他,眼里有藏匿不住的紧张。
“呵呵。”楚轻淡笑,揽住人说:“你知不知道自己不正常?”
“……嗯。”
“我说的不是你意识丢失的事。”那人指尖抵在他心脏的位置:“古墓躲雨那一晚,就是在这里,我看到一样东西。”
“啊?”姜离愣了下,记忆猛然间回到高二调教那年,有一次在事后照镜子时发现胸口处闪过什么东西,当时只以为是错觉,但此刻……
他忐忑的等待下文。
“一个图腾。”楚轻拿过白玉:“你总说自己觉得眼熟,我猜测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过身体异样,只是记不清了。”
姜离盯着那东西,看得越仔细越感觉自己意识淡薄,像被什么未知的东西吸住了注意力,把他往深渊里拖,他赶忙甩了甩头。
楚轻将东西收了起来,捏过一块饼干塞入他口中:“这东西是楚家历代相传之物,为什么跟你有关系?更巧合的是,这个陵寝的山脉走向符合玉佩上的图案,像个卦阵,我研究过相关书籍,并没有解说,但更奇怪的是楚家藏书阁中有记载,但只有一个图,没说明用意。”
姜离静静听着,渐渐的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与这白玉在一起的还有张兽皮纸,我之前抄录了一部分给天二,你猜后来发现了什么?”
“什、什么?”
“是陵寝的内部走向,他们只有外围,所以说我必须亲自过去,这样的东西我不可能交给旁人,至少在秘密解开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离抱
', ' ')('了抱胳膊,口中饼干已经软了,他却没心情咽下去,事情好似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不祥的感觉愈发强烈,尤其是对方说必须亲自过去时,不安的情绪无可抑制的爆发出来。
“离离,有些东西必须弄清楚,我们不能一直糊里糊涂,如果这是一场千年的阴谋,那么布置这一切的人已经做古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我们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等过了这一关,也就这个月的事,到时候我们就去L国举办婚礼。”
姜离眸子动了动,对方忽然抱着人跨坐在腿上,唇瓣吻过他眉眼、鼻尖、下巴,笑道:“离离,听话,我们一路走过来,经历过多少事,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你应该最清楚,这一次也不会。”
“吱呀”一声,一股不知来处的凉风蓦地吹了进来,带着濡湿的水汽,像有一场大雨将至。
姜离拉了拉薄褥,压下内心的不安,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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