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柔,“他去哪里了?”
温子然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并非我不愿说,而是他走的时候,连自己也没个计较,依他的性子,多半是漫无目的,走走停停。天下之大,谁知道他脚尖朝向何方呢?”
霍水仙心尖戚戚,黯然喃喃:“你终究还是丢下我了。”
温子然道:“你别怨他,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你一人,他舍不得。但是,在救你和放手之间,他只会选择救你。”
霍水仙玉烛灼灼,似望远方,起誓一般地道:“今生今世,若找不到他,我就等,一直等,非死不休。”
温子然意味深长地道:“他这份深情,全天下也只有你值得。”
温子然之前一直觉得齐天太傻,活活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殷小蝶消失了十一年之久,而今好不容易出现,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可他依然深情不减,一如当初,丝毫未变。
而直到现在,温子然才终于懂得,他不傻,他是最明白的人,他所求的,所爱的,从来都是清清晰晰,明明白白,不曾迷失过一刻。
“你体内尚有余毒,喝几服清□□即可,腹上的伤也无大碍,好生将养着,不日便会痊愈。”温子然似交待别辞一般,絮叨了几句,缓了缓,语色一转,又道:“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京城了。”
“就要走了吗?”霍水仙辞色落寞,连这个与齐天唯一有所牵连的人都要走了,不免心生寂寥,有伤春悲秋之感。
温子然语气平淡地道:“是啊,留的太久了。苏喜姑娘与方墨成了亲事,也是近来唯一一桩红喜之事。苏姑娘虽与方墨一同走了,但花不谢又重开了,现在春姨在那里照看,新请了个老大夫,人气胜于从前,你也该放心了。”
“如姐姐那般的女子,应当有人好好待她。方墨为人实诚,没多少心眼儿,待人接物、言行举止都彬彬有礼,心气儿不浮不躁,很早我便瞧上了他,后来也时不时找机会撮合二人,如今红叶约盟,也算是良缘一桩,可喜可贺。春姨嘴巧,适合做些小营生,风生水起,只待时日。”霍水仙说的云淡风轻。
温子然颔首道:“苏喜姑娘是个好姑娘,她走之前一直想去找你,我们没有告诉她你中毒的事,王爷冒险求药之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便与她说你调皮先走了,玩够了自会去寻她汇合,让她好好看住方墨。如果不这样说,她断然不肯如此离开。”
霍水仙和煦一笑,“依姐姐的性子,是会如此。”
该交代的已经说完,该告知的已无遗漏,温子然起了身,“你先休息罢,不可动的太厉害,以免伤口裂开,我再去给你配几副养身补气的药。”
“子然。”霍水仙将他唤住。
温子然停下,却未转身。
“倘若有一日,你遇到了他,请告诉他,有一个被他弄丢了两次的人,在等他,等了他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久到两生两世,久到横跨千年,霍水仙喉头哽然,语色凄楚,“请他一定回来,不管他身处何方,请一定要回来。”
温子然郑重点头,“会的,”然后,温子然也对她说道:“这十一年里,他将自己活成了一名虔诚的信徒,只忠于你的信徒。”
☆、月曲闯门
五日后,温子然离开了京城。
霍水仙醒来那日,为其一言而大动肝火的陆上燊说到做到,一出去便下令,不得他亲口允许,任何人不能擅自放霍水仙出府,与此同时,府中各处都增派了卫士轮流把守,以防霍水仙偷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