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狠不下心肠。毕竟,世上只有一个殷小蝶,只有一个霍水仙,放手了,就再没了,他要上哪里再找一个去?
陆上燊黯然自叹:“你叫我如何放手?”
一声叹息过后,房顶上,只余如鳞青瓦,仿佛无人曾坐于此,对月而叹过。
潸然半晌,霍水仙重新抬眸,举目墨空残月,“临渊哥哥,你是不是也与我一样,正仰望月空?高兴还是伤情?”
霍水仙抹了抹眼角,“灵儿,取纸笔来。”
“灵儿这就去。”
霍水仙铺开一张白净宣纸,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青灯黄卷,
浅盏素茶。
红窗前点绛,
残月下轻唱。
履上满地落黄,
只叹归期莫忘。
最后一字落下,霍水仙搁下笔,心读一遍,如呢喃一般,轻声自问:“何时才是归期?”
灵儿凑上前一行行细品,心中明白小姐苦恼,只不敢言说半字,遂避重就轻地赞道:“小姐字写的真好。”
霍水仙低头浅笑,“我倒是许久未写了,生疏了不少。”
灵儿再转话头,“时辰不早了,小姐休息吗?”
“休息罢。”霍水仙缓缓起身,洗漱更衣。
熄灯后,她躺在床上,愁闷难眠,不知过了多久,攒下些困意了才沉沉入睡。
翌日,晨曦微露,霍水仙睡得正好,无觉中,房门缓缓由外打开。
开门之人,却是陆上燊,其轻手轻脚迈至床边,静视床中人恬然睡态,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如此无所回避地看着她。
陆上燊陶然一笑,为她掖好被子,欲退身而出,一转头,不经意瞥到桌上,目光被桌上一张行字霜纸吸引,当下退回一步,迈至桌旁,拈纸一阅,毕,捧纸之手开始颤抖,连带着手里匹纸也不住发颤。
“你就那么想他回来?”压抑的语气里有雷霆之震,薄柔的一张纸被大手揉作一团,攥入手心,拂袖而去。
东方破晓,圆日初升。
霍水仙绷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揉揉惺忪睡眼,难得一夜梦好。
灵儿端着热气蒸蒸的铜盆推门而入,瞧见床上半坐起的霍水仙,甜甜一笑,“小姐几时醒的?现在洗漱吗?”
“刚醒,现在洗罢。”霍水仙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