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缩回手,“没人为难灵儿。”
霍水仙自榻上撑坐起,余气儿上脑,恨声道:“怪气人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得我那根软银簪,一吊钱呢。”
灵儿小声提醒道:“小姐,那根银簪一钱银子买来的。”
霍水仙噎住,气呼呼地道:“我不管,我说是一吊钱就是一吊钱。”
灵儿哑气儿了,转了话头,“白糖糕和桂花糕,小姐先吃哪个?”
霍水仙咬咬牙,狠狠心,“都给爷拿来。”
“好咧!”灵儿捧了两团纸包放在榻边小几上,又给霍水仙倒来一杯水配着。
吃着吃着,霍水仙突然幽幽地说了句:“吃一口少一口啊。”
“少一口?”灵儿不解。
霍水仙老气横秋地道:“你还小,你不懂。大人的烦恼,小孩儿别多问。”
灵儿小声嘀咕:“小姐也只比灵儿长四岁。”
霍水仙斜了灵儿一眼,这丫头气性儿是越来越大了,也是被她给惯的。
灵儿刚来时,总是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是霍水仙时常耳提面命,人都有自己的脾性,至少在她这里,不必一味迎合,只要不干违法乱纪之事,大可顺心儿来。灵儿有如今变化,霍水仙深感欣慰。
所谓高低贵贱,不过光环之强弱而已,倘若摘下顶上光环,那么,你是谁?我是谁?谁又是谁?天赋、时运、出身、造化,天定,德积。肉身作古,难逃。一三五病,难避。唯善和之心,不息。
上灯前,一晚药毕,霍水仙将灵儿唤至跟前,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辞气严肃地道:“灵儿,不用准备晚膳了,从现在起,我不再进食。”
灵儿显然不明白霍水仙此举用意何在,呆呆地问:“这几日的饭菜不合小姐胃口吗?”
霍水仙正色道:“与饭菜好坏无关,我又使了个下下策而已。”
灵儿一听,当场慌了,连忙苦劝:“小姐是何苦么?可不敢拿身子置气。今日失败,那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总有更好的法子,小姐要顾着自己,您还要生龙活虎地去找公子呢。”
“别多言,你只管与我演好这一出戏,我这条命,我比任何人都来得珍惜。”霍水仙倏出一掌拍在桌上,随即捏成拳,颤着身子吼道:“被关在这里,我会发疯的,找不到他,我会发狂的。”
“灵儿担心小姐的身子会吃不消。”眼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转。
霍水仙打量着灵儿此时真情流露的模样,却是一喜,拊掌叫好:“就这样,保持住,好好发挥你哭哭啼啼的本事,演好了,爷重重有赏。”
“小姐,可是……”灵儿还欲再劝。
“你可是想要一个发了疯的小姐?”霍水仙颦眉威胁。
灵儿左思右想,踌躇难言,两种结果都非她愿见,略显童稚的脸上苦不兮兮,显得好生为难。
霍水仙见她面露焦色,倏尔软言宽慰:“好了好了,你也莫再犹豫,我定然是不愿意疯的,你且陪我演好这一出戏就是,我就专看他这次还能使出什么流氓手段强留我。”
掰不过她的灵儿最终妥协,闷声点头。
上灯后,厨房将霍水仙晚膳做好,却迟迟未见灵儿来取,以为是灵儿偷懒忘记,忙托了在王爷跟前伺候的青莲将晚膳送入小楼。
小楼里,青莲端着托盘踩上木梯,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