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连声都没吭。
罗非在门口蹲坐下来,过一会儿,他又去敲门:“王妈,求求您让我再见见东家姐姐吧?”
王妈说:“小伙子你回吧,你就是在这等死了也没用。”
罗非不信。再说他等死没用,难道不等死就有用了吗?这破地方,信息不发达,交通不发达,医疗水平不发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想花钱买个药都这么费劲!
王妈一听外头没动静,以为罗非走了,怎知过了一会儿罗非居然又翻墙进来了!
“嘿你这孩子,咋这么拧巴呢?”王妈手里提个桶。
“人命关天呢我能不拧巴么。我这成亲还不到一年呢,我家清哥要是走了我就得守寡了您知道吗?!”罗非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他又困又累,但是心里又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王妈,您能不能告诉我东家姐姐为啥不帮忙?我又不抢不偷她的,我就想买药还不成吗?”
“东家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哪敢乱说?反正东家不帮自有她不帮的道理。依我说你还是去想想别的办法,别在这浪费时间。”
“我要是能想到别的办法我肯定不在这儿烦您啊。”罗非也是无语了,“您就让我再见见她吧成吗?”
“不成!”王妈跟拎小鸡子似的拎着就把罗非给送出去了,“不许再翻墙,再翻就去告你私闯民宅!”
“私……我也不想闯啊!”罗非抓抓头发,狠狠踹了一脚门板,看着一脸怒相,可不大会儿眼泪就下来了。
“他走了?”赵传梦揉了揉额头问王妈。
“没,我说再翻墙就告他私闯民宅,他又坐到大门口去了。”王妈叹气,“也是怪不容易的。说是刚成亲不到一年呢,这要是家里人真没了……”
“关我什么事儿?”赵传梦仰头干了杯中酒,“别理他,久了自然就走了。”
“好吧。”王妈有心收走酒壶,但想到这位东家的脾性,到底是没敢动。
罗非在门外一直坐了很久,但他还是没走,直到再不回去天真的要黑了,他才起身离开——人都是夜里烧得更高,他不放心席宴清,还是要回家看看的。
王妈再出来开门时没看到人,回去告诉赵传梦:“东家,他走了。”
赵传梦冷哼一声:“还以为能坐到天亮呢,不也就这么回事儿。”
罗非临到家的时候还想着,席宴清要是醒了该多好,但是他回去的时候席宴清仍然烧着,也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怎么样了二宝?药可找来了吗?”李月花心里也是悬着。大儿媳妇儿就是这么烧着烧着人就落了病,后面再怎么治都治不好了,她不希望席宴清也再走了大儿媳妇儿的路,更不希望这二儿子也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没有,明儿个我还去。”罗非坐下来摸了摸席宴清的头,感觉到席宴清的额头一阵烫手,烫得他心里生疼,眼眶都跟着发热了。
“二哥,明儿个我陪你一块儿去。”罗毅说,“不管咋样儿,一定帮席哥把药求来。”
“嗯。”罗非应一声,趴在席宴清旁边静静瞅着,不一会儿居然睡了过去——连着两三天没合眼,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他也是累了。只不过他也没能睡多久,很快便又惊醒,因为他梦到了席宴清。梦里席宴清正在看着他,笑着跟他说“找你这个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成亲搭个伴过日子跟我喜欢你起冲突吗?”
是啊,席宴清虽然从来没有刻意对他说过喜欢他,但是却从来没有掩示过对他的喜欢。可是他呢?他还没来得及对席宴清说他也喜欢席宴清呢。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席宴清不知不觉间就住进了他心里,变得特别重要。一开始以为是习惯,但现在他知道,那不是习惯,而是真正的喜欢。
他喜欢席宴清,换了谁都不行的那种喜欢。
罗非心里突然攥着似的疼,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如果席宴清就这么走了,那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