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清“嗯”一声,想起来,但是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他皱着眉头强撑着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罗非说:“天才刚亮。”
席宴清揉了揉额角。明明昨儿个回来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疼,现在躺了一晚倒感觉全身不对劲了。只是他的脚看样子还不好下去,下地就得单腿蹦。
罗非把吃的端上桌:“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活我来干。”
席宴清唇边溢出淡淡的笑容:“你干什么你干。你就在家伺候你老公,外面的事不行就雇个人吧。”
家里四亩水田该除草了,本来他打算采完这次药就除的,看来是赶不上了。
罗非嘴上应了,但出了门他想了想之后却没找人,而是把罗毅找来帮着照顾一下席宴清之后,去了趟地里。一直以来席宴清都只负责让他干家里的活儿,像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浇浇菜什么的,还有喂鸡鸭,但现在席宴清病了,他自然要多干一些。总不能一直靠席宴清,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自然是要拧成一股绳才行。
罗非觉得,钱那么难赚,席宴清为了攒钱几乎一天都不休息,他却拿着钱去雇人干活有点奢侈了,再就是他觉得席宴清能做的他肯定也能做,顶多一天少做点就成。可当他真正干起来才发现,他太天真了。
首先,弯着一整天的腰在水田里拔草,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特别是烈日当头的时候,那么晒,那么热,感觉干一会儿头就晕了,更别说一干就得干一天。
最坑的是水田地里有水蛭!
罗非以前就知道席宴清辛苦,但是没有真正体验过,他竟从没发现原来是辛苦到如此地步。
这里没有靴子,他的脚踩进泥地里,一脚深一脚浅,泡时间长了都发白了。还有手也是。他不过干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种快要栽进泥坑里的感觉。
席宴清到底是怎么坚持着干了这么多活的?!
罗非拔了还不到十分之一的草,不拔了。他到田梗上拿起鞋子,找了就近的小河把脚洗洗,穿上鞋子便到另一头的地上去——那里有他大哥在除草呢:“大哥,我实在干不动了,你知不知道谁家有人闲着,干活还麻利的?我一日给他些钱让他帮我干完得了。”
罗吉说:“那还用找啥人?等大哥拔完了家里的再帮你们拔了就是。你多少年也没下过水田,干得来才怪,早说了不用你干这些。赶紧回家去照顾席弟去吧。他那人闲不住,你把他自个儿扔家里他指不定要作妖呢。”
罗非想了想:“那成吧大哥,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啊。”
大不了回头多攒点钱,等罗吉再娶妻的时候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多帮他一把。
主要是这田里的活也太累人了!
罗非先前还想着绣花累,可跟这一比,至少在他能承受范围里。席宴清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干了多少危险的活,多少累活呢,他也得再努力点才行!
这么看来,如意老板娘的活还是得接着。
罗非一路上打了主意,回去之后洗巴洗巴给席宴清弄了点吃的,两口子一起把午饭吃了,之后罗非又给席宴清换了药。
天热,这里的草药放久了都得坏,所以每天都要换一遍。罗非看着席宴清这脚肿得比原先还高,不太放心地问:“那个梁大夫技术行不行啊?咋肿得还更高了呢?”
席宴清说:“毕竟是草药,效果不可能那么快,但是梁大夫的医术还是可以的。至少我现在没那么疼了。”
罗非摸摸席宴清的头:“还有点热呢,我去给你摘点龙葵吃啊?”
席宴清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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