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就休息,或者研究雪糕吧。还有,孩子的衣裳做完了吗?没有的话就接着做这个也好,总之不要太累,也别太操心。”席宴清知道罗非是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就算按现在的过法一个月一二两银子,我们也能过到后年,肯定不会让你缺钱花。”
“也不是缺钱花的事儿。”罗非懒懒地靠在席宴清身上,“赚钱固然好,但我也是想打发时间。我现在实在是太无聊了,闲得闹心知道吗?孩子的衣裳我早缝完了,一共也没多大个小东西,我一天能缝好几件。我连尿布都弄好了。”原本天没冷的时候,他一早上起来就得烧火、做饭、喂鸡,然后吃完饭紧接着还要浇菜、扫院子、收拾鸡圈鸭圈,洗衣裳。忙完了这些没等喘口气儿呢,又到了做午饭的时间,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没有闲的时候。那时候感觉真挺累,可这累一旦习惯了,他倒觉得闲着更难受了。现在他就做个饭,剩下的活全部席宴清干,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习字和做针线活。
“那就……给你拿点好绣的?”席宴清一想也是,这里也没个电视啊手机什么的,报纸都没,确实无聊了。
“绣啥都是绣,你挑钱给得多的拿!”罗非说,“反正对我来说难度都一样。”
“那我明儿去看看再说。”席宴清捏捏罗非的下巴。
“怎么了?我是不是出来双下巴了?”罗非赶紧摸摸。
“还没。”席宴清瞅瞅,“可以再多吃点儿。”
“再吃我就真成猪了。”罗非干脆倒下来枕着席宴清的腿,“哎对了,租了咱家铺子的那家生意怎么样?”他只听说对方卖的是点心,却还没去看过。
“还不错,刚开的店,而且有新鲜东西,肯定会有不少人去买。前阵子我去给你买糖葫芦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在门口排队。”就是这种情况能不能一直持续可不好说。虽然铺子是租出去给人家开店了,但席宴清还是希望这家生意能好,毕竟生意越好,他这铺子才能越发值钱。
“席哥,在家吗?!”外头突然传来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
“在!”席宴清应了下,拍拍罗非,“应该是景容。”
门外来的正是景容。景容不似骆勇和席宴清那般高大,是个精瘦的汉子,身高大概将将一米八的模样。罗非跟席宴清出来看的时候,只见这人身后牵着两头羊,一头略肥,一头偏瘦的羊。
“席哥,好久不见。”景容已经从骆勇那知道席宴清成亲了,瞅瞅罗非,“这就是我齐哥吧?”
“对,他叫罗非。”席宴清说,“比你还小一岁。”
“小一岁也是齐哥。”景容朝罗非作揖,“齐哥有礼,齐哥叫我景容便可。”
“景容兄弟有礼。”
“别客气了,快进屋说。”席宴清让了让身,“你还当真牵了羊过来?”
“可不。骆勇说了齐哥有了身孕,你正四处找奶羊呢。我那正好就有么,顺手给你牵来两头,就当是给你跟齐哥补个新婚贺礼吧,谁让我当时没赶上。”景容比骆勇要更阳光那么一丢丢,说话也给人一种十分明快的感觉,“要不是因为这两头羊,我还能早来上一日。这两头羊都有羊羔了,我没敢让它们走太急。”
“那用不用给它们喂喂水啥的?”罗非瞅着羊,难得没两眼放光。主要是最近几乎顿顿有肉吃,他也有点吃顶了,如今肉对他的吸引力不似一开始那般强烈了,倒是这个羊奶……
“是得渴了,我从早上开始走的,从镇上过来,走到现在。”景容也是佩服自己,为了把这两头羊安全弄回来,他可是费了不少劲儿,“席哥,你帮着给弄点水让它们喝吧?”
“成。”席宴清说着去弄了些水过来,还是碗稍有余温的水。
仨人看着羊把水喝了,给它们松在院子里,之后才进屋聊起来。却原来,景容的娘亲在他当兵的那几年便已经过世,当时病重时家里曾给他写过信被他爹宠着的妾室给偷偷藏了,害得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未及见上。不然当时无战事,依他们将军的性情,必是会放他回乡去探望。
景容因这事与家里有气,对那位姨娘就更是不满意。只是他娘不在了,这位姨娘被扶了正,他在家中的地位便更不如以往。如果不是因为不甘心娘亲一手帮着经营起来的牧场被那妾室独占,他早就离了家了。
现下虽也分得少了些,但聊胜于无。唯一遗憾的是,他那未婚妻未与他一同前来,知他离开了景家牧场,便与他解除婚约。他曾问过她要不要与他一起走,她拒绝了,而且还与他异母弟弟订了亲。
景容不怨她,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吧,他只当这是缘份已尽。
这次他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这天下如此之大,好男儿上哪儿还娶不了亲?
景容喝了茶暖和暖和身子:“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席哥你们这里当真是个好地方,也不怪骆勇来了就不打算走了。这养羊就是要找山青水秀的地儿。这里现下虽然都上了冻,可我一看便知,到了春季必定水草丰美,怕不就是给我留着养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