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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邵将书房再次搬到了弄玉堂。
他不想见永嘉,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怕再次被她气的发疯。但他也不会放过她,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愿意也好不愿也罢,这辈子,他都不打算放过她。
沈邵看着弄玉堂这张宽敞的书案,他想起那日在其上的永嘉,想起她在这上头每一瞬神态,每一声低唤。
她已是他的,从生到死,都只能是他的。
她的那颗心,早晚也会如同她的身子,都臣服归属于他,总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王然从殿外走进来,说陆大人陆翊在外求见。
沈邵闻声回神,放下手中御笔:“宣。”
陆翊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搬到了弄玉堂,他今日下朝后,本先是去了御门,却被告知陛下在弄玉堂。
他原以为是在哪位娘娘的处,想着自己所求的事,只怕不好打扰,正想等到明日,却听说陛下是将书房搬去了弄玉堂。
王然走出来,请陆翊入内。
陆翊先站在外头,仔细理了理衣袍,确认归整,才走入殿内。
陆翊入内后,先对着行了大礼,沈邵未拦着,等他行过礼,才抬了抬手:“起来吧,陆卿来寻朕何事?”
陆翊听见沈邵的问,一时像是羞愧的笑了笑:“那日陛下说要臣回府好好想一想,想要什么赏赐,臣本觉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多求陛下赏赐,但臣确有一心头之爱,牵挂诸久,如今臣厚着脸皮,想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沈邵倒是意外陆翊此举,他如今最满意的,便是陆翊低调谨慎,从不居功自傲。
不过赏赐之事,是他特许给陆翊的,陆翊若真想向他求个什么,他大多会允他,毕竟北疆战事打的格外漂亮,这一场仗打下去,不仅突厥老实了,前朝那些不服他的朝臣也都安分了。
沈邵听陆翊这番话,倒还生了些兴趣:“说说看,究竟是什么心头爱,值得你这般挂念。”
陆翊闻言,再次低身跪地,他对着沈邵,真诚郑重的拱手:“微臣斗胆,微臣仰慕长公主殿下诸久,微臣想求陛下恩典,求陛下能让臣尚长公主殿下为妻,臣必定一生珍重爱护殿下,此生唯求殿下一人,求陛下能成全臣的一片痴心,臣死而无憾。”
第37章他不过是朕养的一条狗……
弄玉堂内一片沉寂。
沈邵面上的笑意寸寸敛下,他眯眸盯着陆翊,眼下神色晦暗不明,他望着陆翊看了许久,唇角复扯出一抹笑来:“朕没想到,陆卿竟还藏着这样的心思。”
“微臣惭愧。”陆翊垂首说道。
沈邵瞧着陆翊,面上的笑意愈深,他道:“朕虽能替你做主,但感情之事终究是要讲究你情我愿,朕还是要先问过长公主。”
“臣明白,臣明白,”陆翊连忙道,他又对沈邵叩首:“臣多谢陛下。”
沈邵低眼瞧着地上磕头谢恩的陆翊,收回目光,拿起御笔:“退下吧。”
陆翊依言告退。
沈邵看着陆翊出了弄玉堂,面色一瞬阴沉,他执笔的大手愈发用力,‘啪’的一声,笔杆折断,突起的木刺,划过手指,冒出血珠,染了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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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已多日未见沈邵,她被困在御门寝殿里,四方之地,只有一扇敞不开的窗,透着外头的光亮。
永嘉这两日大多睡在窗畔的小榻上,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也不清楚时辰,只有女侍来送饭时,才知道过了晌午或是在清早。
黑暗里,寝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永嘉从浅睡中惊醒,缓缓睁开眼,她察觉到脚步靠近,合上目问了声:“什么时辰了?”
来人久久没有应答。
永嘉又睁开眼:“芸香?”她唤女侍的名字。
‘滋’的一声响,房中窜出一簇火苗,接着烛台上的蜡烛被一盏一盏点起,火光蔓延处,照亮一道沉寂的背影。
永嘉先是被忽然亮起的光刺的闭眼,缓和许久才一点一点睁开眸,她朝光亮处看去,凝了凝视线,待看清楚来人,心上蓦然一沉,连房中的空气也变得有些闷,让人透不过气。
殿中一角亮起来,烛光逐渐蔓延至每一寸角落,沈邵放下手中火寸,转过身,他背对火光,瞧向远处,缩在小榻上的那道身影。
她满是防备的撑身坐起身,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素白中衣,长发未绾,凌凌乱乱披散下来,铺开满背,有几缕垂在胸前,落在她葱白的指尖。
昏弱的光下,她整个人有些不甚真实的朦胧,身影纤弱脆弱如一缕烟,禁不住一阵风,就要化开似的。
沈邵远远望着永嘉许久,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永嘉看着愈近的沈邵,随着他的靠近,她越来越清晰的闻到刺鼻的酒气,她仰头看他,他面上透着红,神色间雾蒙蒙的,不甚明朗。
永嘉清楚沈邵的酒量,她看着他面上的酡红,知他恐怕是醉了。
永嘉慢慢垂下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默。
沈邵站在永嘉面前,瞧着她的反应,意料之下的嗤笑一声,他抬手狠掐住她尖白的下颚,用力扬起。
永嘉眉心微蹙,她像是恐惧,或是因为痛,眼睫颤了颤,她即便被迫仰着头,依旧不曾抬眸去看沈邵。
沈邵抬起永嘉的小脸,他指尖微动,轻轻将她的小脸转向一侧,他目光沉沉落下,落在她侧脸上,那里一如曾经,白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