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小桌缓缓起身:“公孙策定然竭尽所能,有劳尚先生了。”言罢也不等尚风悦领路,直直向后面快步走去。尚风悦被公孙策带了个趔趄,清冷的眼中带了一丝戏谑,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展昭真是个有趣的人,他身边的人也这般有意思,公孙策、卢夫人,那个呆头呆脑叫马什么的……还有,白玉堂……嗯,白玉堂,白玉堂,究竟是不是他?如果……那么,尚风悦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如果是的,那么展昭,那就对不住了!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间卧房,不想屏风后面才是别有洞天。推开第三扇门,公孙策终于觉得自己的手不再发抖。唉,其实想想就可以明白了,小昭这个孩子……
当日亭中的交谈尚未结束,便有人传来消息——白玉堂有毒发的征兆!尚风悦便让自己和卢夫人先行一步,反而要求展昭与他同行。他们没有多想便赶到那边,看到面泛黑气的白玉堂在卢方和徐庆两人的压制之下仍然死死挣扎,心惊胆战的便要施针压毒,还未下针便被赶来的尚风悦拦住:“治毒如治水,不能只堵不疏。”那人抬手将除了展昭之外的所有人赶出房外,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治疗结束之后,白玉堂沉沉睡去,他只看见坐在一旁的展昭眉间黑气一闪,有些疲惫,并没想到是尚风悦施了换血之术!
冲霄之后,展昭身受重创,即便只换了一半的血也是他难以承受的,这三天,他究竟是怎么过过来的?之后的……又让他怎么挨过?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这个纯良的孩子……公孙策一边走一边想,只觉得心疼,疼得他难以呼吸。
于是,出现在展昭面前的就是一个脸色黑的堪比包大人的公孙策。
“公孙先生……”只着里衣的展昭不安的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药香,局促的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公孙策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叹息道:“这种事你居然想瞒我……叫我说什么好呢……小昭……”
“好了好了,有事过会儿再谈。”尚风悦撇撇嘴,“时间不多了。”
“尚先生,”公孙策仿佛下定决心道,“非得小昭不可么?我……”
“先生不可!”尚风悦还未出口,展昭急忙打断公孙策的话,“这是展昭理应为玉堂做的。”
“但是你……”
“够了!”尚风悦冷笑,“你一文弱书生能做什么?”满意的看到公孙策瞬间苍白了脸,“卢方年纪太大,而且内力太低,其他几个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你们之中只有展昭有这个能力,不找他找谁?这是他应该支付的代价。”看到展昭走到公孙策身边温柔的安慰他,只觉心头刺刺的疼,“如果你们现在反悔了,可以带着白玉堂走。只不过,一月之后,白玉堂必亡!”
展昭静静的抬头,坚定的说道:“展昭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后悔。请前辈救救玉堂!”话是说给尚风悦的,可眼睛没有离开过公孙策的脸,“先生……”
看到展昭乞求的样子,公孙策长叹一声,艰难地点头道:“方才是公孙策失言,请尚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尚风悦冷然甩袖,转身就走,二人急忙跟上。出得浴室,推开隔壁屋子的门,房内药味更浓,想是医仙平日制药之处。示意展昭躺在屋内一张躺椅之上,尚风悦丢给公孙策几根结实的宽布条,转身寻找所需工具。
“这是……”公孙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敢相信。
“绑住他,”尚风悦头也不回的继续准备工作,“接下来他会非常痛苦,你也不想他伤到自己吧。”
“这……”公孙策几乎要滴下泪来,手上一暖,低头对上了展昭温和的笑脸:“展昭没事,先生动手吧。”
无言,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抖着手将展昭束缚在躺椅之上,小心注意在阻止行动的同时不会造成血流不畅。待尚风悦回过身来的时候,展昭神态安详,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疼痛而是安眠一般。尚风悦思索了一下,拿过两条宽布带束缚住展昭的双肩,再将一枚药丸送入他口内:“公孙先生,烦你用金针护住他的各大脏器。”
公孙策闻言解开展昭的衣襟,露出胸膛开始施针,一十八枚金针一一入穴,他的额上滴下汗来。尚风悦静静的站在一边,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展昭的胸膛之上伤痕累累,重重叠叠,有的颜色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应该是以前受的旧伤;有的鲜艳红嫩,一看就是不久之前冲霄楼造成的,虽然在自己的灵药浸泡之下已经收口,但那鲜红的颜色揭示了并未痊愈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