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大帅。”耶律宗琦侧身让过如蒙大赦抱头窜出的校尉,挑开了帅帐的帷幔,琼娥公主正背着手看那悬挂的地形图。
“有什么事?”琼娥公主看都没看他一眼回身坐下,桌子上已经积攒了不少文书。
“大帅。”耶律宗琦躬身行礼,“三日前,萧将军前来右军调走一队士卒,加上之前左军借调的士兵,右军的人缺得太多了。营正说这些人受了伤,暂时离队修养。可是直到今天,末将仍未收到这一百三十七人归队的报告,思来想去觉得此事是在蹊跷,因而来向大帅汇报。”
“不必等了,把他们都录入阵亡名录吧。”琼娥公主执笔的手一顿,随即叹息道,“罢了,你把名单呈上来,本帅亲自来写。”
“这!这怎么可能?!”耶律宗琦上前两步,“我军和宋军近日并无战斗,怎会忽然之间损失这么多人?”他猛然想到之前的消息,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难道,难道他们的死和昨天晚上旧营炸营有关?”
琼娥公主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看文书:“此事与你无关,没事就出去。”
“大帅此言差矣!”耶律宗琦又上前两步,几乎贴上了琼娥公主的案桌,“怎么和我没关系,他们是我手下的兵!我教了他们这么久,不是让他们去送死的!”
琼娥公主放下笔,看着眼前认真急切的儿子,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是这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您不觉得这话有些自欺欺人吗?”耶律宗琦呼出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宗琦之前远观旧营,所在白雾弥山,草木不生,风貌似曾相识。方才听您一袭言语,终于恍然大悟。您不想知道我悟出了什么吗?那是父亲……”
“等等,都出去。”琼娥公主终于放下文书,挥退帐内的亲兵,冷眼看向面前略显激动的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天门阵’对吗?”耶律宗琦继续说道,“父亲曾在手书中记录,二十年前天门阵中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您难道不知道这邪镇噬人是不分敌我的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打开‘天门阵’需要我们用人命去填,我们的损失只会比宋军更多。就算您不把宋军放在眼里,那么辽军呢?那无端死去的三百六十七人,哪一个不是我们的同胞?当年父亲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封印了‘天门阵’,您真的忍心让父亲的心血白费吗?!娘!”
“住口!”琼娥公主几步走出书案,狠狠给了儿子一耳光,“别跟我提你爹,当年若非他从中作梗,我大辽早就是天下共主了,哪里还需要有今日之事。”
“娘?!”耶律宗琦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这样的琼娥公主实在太陌生了。
辽军大帅斜睨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冰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无伤大局我自可由你逍遥。但有一点你给我记清楚了,战场上非友即敌,收起你那惺惺相惜的软弱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要做耶律宗琦还是杨宗琦。
“大帅……”耶律宗琦离开后,萧元亮悄悄地绕了进来,“不管他真的没关系吗?”
琼娥公主又打开一封文书,淡然吩咐:“派人盯着他。”
“是!”萧元亮眼中一亮,旋即又取出一封信报,“这是京中传来的消息,请大帅过目。”
“嗯?”琼娥公主展信一笑,不过数日功夫,京中竟然又有了新的变化,看来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也不只有那赵德芳会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