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叔……”白云瑞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身上仍旧是那天穿着的长衫,想是这两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白夫人所致。白玉堂往自己身上一扫,呵呵,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呐,云瑞,嫂嫂已经没事了。你回屋子里去把自个儿收拾一下,赶紧的。别让你娘看到了担心。”白玉堂乐呵呵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白云瑞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两个拳头握得死紧,半晌不回答。
“怎么了?”白玉堂偏着头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展开,看到手心里几道血红的印子不由得眉头微蹙,“云瑞,你已经是大人了,你哥不在你就得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好生爱惜自己也是照顾母亲的前提之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脾气去练武场上跑上两圈,别在这里跟自己较劲。”
“二叔……”白云瑞抽出自己的手,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侧过脸,终于抬起头坚定的说道,“二叔,不管你是不是我爹的亲兄弟,或者是襄阳王的儿子,你都是我白云瑞的二叔,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说完不敢再看白玉堂,他低着头快步跑进白夫人的房间关上门,留下白玉堂一个人站在庭院中愣愣出神。
前面半句好理解,那李愚在白家祠堂就说过了当年之事,家里人知道并不足为奇。可这后面半句是哪里来的?什么叫我是襄阳王的儿子?!
难道是……对了,那块玉佩!白玉堂从怀中取出碧绿的玉佩,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可这玉佩外形普通,除了有一幅看不出是什么的纹路以外,看不出哪里和赵珏有关。云瑞怎么会这么认为?
想到展昭一个人在房里,若是渴了饿了也没个人照料,这件事还是慢慢再查探吧,白玉堂匆匆将玉佩塞回怀中,运起轻功往小院奔去。
一推开门,白玉堂就看见尚风悦坐在猫儿床边,旁边放了银针的小包摊开了放在床头。之前折腾猫儿还不够啊,这家伙又想干什么?!白玉堂心底的烦闷漫了上来,皱了眉头,正要开口撵人。突然意识到,如果真如云瑞所说,赵珏是他父亲,那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不就是自己的舅舅了吗?不会吧……
“玉堂你回来了,嫂嫂可好?”见他进来,展昭迎面微微一笑。尚风悦却像没看到似的,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
“已经没事了,就是担心我听信了李愚的话,安慰一下罢了。”白玉堂偷偷看了尚风悦一眼,假装随意的对展昭抱怨道,“大嫂真是的,我怎么会相信那种胡说八道的事情呢?若我真不是白家的人,大哥大嫂怎么会一直这么疼我。”
“是啊,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展昭笑着颔首。
尚风悦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斜睨了展昭一眼,冷冷言道:“暂时没事了,这段时间饮食清淡些,除了我给你的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许吃。”言毕打不走过白玉堂身边,狠狠地带上门。
“他又发什么脾气?”白玉堂掏了掏耳朵,力气不小啊……
展昭摇摇头,方才还好好的,他怎么知道。
尚风悦怒气冲冲的奔到后院,冲着在院子里小酌的人大声说道:“把玉佩还我,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亲人!”
赵珏放下酒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小悦,你太激动了,坐下来陪姐夫喝杯酒吧。”
尚风悦接过来一饮而尽,撑着桌子缓缓落座,脸上满是不甘:“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你,宝儿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你却不愿意和他相认。难道你看着儿子和你形同陌路不会伤心吗?难道你愿意看着他把不相干的人当做至亲,弃你于不顾吗?”
“你太执着于至亲之名了,行事又过于偏激,所以才会这么失败。”赵珏摇摇头,“不管白玉堂是不是宝儿,白家的人毕竟养育教导了他二十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这份心力也是不可抹杀的。你一上来就以白夫人的性命相威胁,叫他怎能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