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见状也快步走到门口,越过白玉堂的肩头,他看到了此生最怀念的景象。
月凉如水,霜华满地。
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棂,流泻在半倚于床边的人身上,像是给那人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纱衣。展昭披散了头发,只罩了一件外袍。见到两人进来,他微笑着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低下头轻柔地拍着床上那人的后背,脸上温和的笑容竟然是无比的……熟悉……
赵珏怔忡的伸出手,往前走了两步,走过圆桌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绊,这才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柄长剑,疑惑中四下一扫,这才发现房中有打斗过的痕迹。
“展昭,出什么事了?”他轻声问道,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东西,绕到床边,看了床上蜷成一团,紧紧地贴着展昭的尚风悦一眼。
展昭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尚先生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怀中的人好像被吵到了,咕哝两句微微动了一下脑袋,又在展昭的安抚之下睡着了。
赵珏拧起眉头,正要开口,殷善火便推开白玉堂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很是诧异,师父为什么会跑到展昭房里,又怎么会像小孩子一样蜷缩在这人身边?不过想归想,他还是轻手轻脚的捉起尚风悦的手腕把脉。
“怎么样?”展昭比着口型问道,赵珏也很是关切。
殷善火眉头微蹙,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他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送入尚风悦口中,床上的人便陷入了昏睡,连白玉堂踢开倒在地上的椅子的声响都听不到了。
“师父没什么大事,就是累得很了。”殷善火欣慰的说道,“王爷,两位大人,我先带师父回房休息,天色不早了,诸位也早点安歇吧。”
他弯腰将尚风悦抱起来,却发现那人的手紧紧抓住了展昭的外袍。展昭见了,索性将外袍披到了睡着的人身上:“外面风大,殷大夫快点带尚先生回去吧。”
殷善火点点头,抱着人往外面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展昭说道:“展大人,我师父如今的状态,怕是无法继续为你治疗,殷某建议你尽早回开封府去找公孙先生……”
“展某省的,多谢殷大夫。”展昭扫了白玉堂跟赵珏一的答道。
殷善火抱着人离开了,赵珏深深看了展昭一眼,也跟着出了房门。被晾在一边很久的白玉堂这才掩上门,几步走到床边,脱了外袍披在展昭身上。
“猫,你怎么……这幅打扮?”白玉堂凑到展昭身边咬耳朵,顺手捏了捏那人肩膀上的乌发。
展昭咬着发带,腾出一只手拍掉作怪的老鼠爪子,然后把披散的头发束了起来。将发带紧紧的缠了一圈,展昭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丢给白玉堂一个白眼,淡淡道:“我有什么办法,尚先生一进来就很奇怪的样子,我又不能伤了他,直到他碰落我的发带之后才突然安静下来,我只好这样安抚他了。”
奇怪的样子?“碰落”发带?白玉堂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暗自心惊,这是有多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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