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前者或后者,结果依然是陈呈对江俞怀恨在心,甚至不惜伪装潜伏在对方身边这么久,拼着把自己搭进去的后果也要毁了江俞,最好就是来个鱼死网破。
戚柏宥当初为江俞招聘陈呈的时候,也不是没调查过对方的身份,只是那会没有深入调查,而且江俞在和对方相处几天后,自己点名要陈呈做他助理,说是和他相处的比较融洽。
如今想来,的确是他的失误。
戚柏宥与陈苑和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当时给他留下的影响并不深刻,只知道是个性格温和的普通女人,也是因为她在自己家工作过一段时间,他才能认识江俞。
那时候江俞还小,在戚柏宥眼中就是个半大的小屁孩,一张脸长的和样娃娃似得,周围人见到了都想上去捏一捏过过手瘾才好。
和现在的江俞相反,年幼的江俞见到他,总是像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几乎他稍微靠近一点,对方就跟条件反射似得扭头就跑,让他曾一度陷入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小孩儿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然而事实上当初的江俞只是怕生,尤其害怕像戚柏宥这种一天二十四小时无时不刻板着脸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太过严肃的原因,还会让他想到某些灰暗、不愿提起的记忆。
他忘记花了多久时间,反正当江俞终于不怕他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陈苑和有个亲生儿子的事情他以前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也想不到陈呈居然是对方的亲生儿子,甚至一直把江俞看做夺母的仇人,也许应该说将他视作害陈苑和过世的罪魁祸首。
可戚柏宥知道,陈苑和过世这件事里江俞才是真正的受害人,毕竟对方过世的时候江俞才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十四五岁的少年什么都不懂,天真无害到只想让人把他保护在羽翼之下,又怎么可能害死当时与他而言唯一的亲人,甚至是救命恩人呢?
陈呈口中这一切本身就不该由江俞来背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比方说——戚家。
……
江俞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安稳,他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似真似假,场景和自己都飘忽不定,切换速度极快,明明在睡觉,却结结实实的体会了一把头晕目眩的滋味。
等他醒来后,所有梦境都归于虚无之中,悄无声息的在脑中消失匿迹,来不及抓住一星半点。他睁开眼睛,视线在室内茫然的转了一圈,发现戚柏宥已经不在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寂静的连自己翻身时候被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他掀开被子,打着赤脚踩在哪怕开了暖气也依旧冰冷的地板上,毫不在意的走到阳台面前,拉开窗帘,竟入眼的是阔别已久的落日。
无论春夏秋冬哪一季,天气从来都是任性且毫无厘头,明明上午还飘着雪花,要把人冻成冰雕似的冷,此时天空的厚云却又不知去哪儿潇洒,把挡住几天的太阳露了出来。
不过此刻已是黄昏,半个身子藏在地平线后面,原本明艳刺眼的阳光此刻温柔无比,橘红色的暖光穿过玻璃照进室内,虚虚打在江俞身上,脚下拉出了一个深色的影子。
他在客厅和书房转悠了一遍,确定戚柏宥出去后,他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在厨房里翻了一圈,又不安分的动起了坏心思。
手刚刚伸到放置零食的橱柜,柜门都还没打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做贼心虚的江某人差点没从用来垫脚的小板凳上摔下去。
来电显示清晰无比地闪烁着先生两个字大字,后面还宣示所有权似得添了个小爱心,他眨眨眼,悄咪咪地走出厨房后,才一脸正直的接通电话。
“睡醒了?”戚柏宥率先开口道。
江俞唔了一声算是承认,他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过一会就回去。”戚柏宥说,“我熬了粥应该已经熟了,你把盖子打开让他凉一会儿,我买了点配菜,在饭桌的袋子里,你拿出来后去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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