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房正军将目光转向尸体的照片:“以往他不会选择这种迂回的方式,那是因为他正值壮年。现在他做不到一击必杀了。”

“真是那样就好了。”房灵枢摘了眼镜,忽然向他老爹来了一个wink。

房正军被他雷到了,房正军像避子弹地往后闪了一下。

大家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也觉得特别奇怪,凶手是不是壮年我不知道,但卢世刚今年五十出头,身体保养得很不错,他是不应该没有反抗能力的。”

他站起来,朝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卢世刚身上,完全看不到反抗的痕迹,他的指甲里连一点点撕扯的人体组织或者衣料,都看不到。”

说着,他抬起手:“反抗时手腕、指关节、肘部,这些地方,应该有挫伤——没有,完全没有。”

卢世刚是束手待毙。

房正军的脸色一瞬间地阴晴变幻。

房灵枢重新戴上眼镜,温和道:“爸,你先坐。”

他转身去调动电子屏上的按钮:“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也是引起我另一个猜想的地方。如果卢世刚是个完全清白无辜的群众,那么我不会有这个猜想,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说了。”他仰头看向房正军,又将清灵的眼珠向陈国华转了一转:

“陈局,房队长,你们当年都在金川县,是同事,应该知道,卢世刚是金川始发案的犯罪嫌疑人。”

十五年了,金川案一直未能找到凶手,但当初并非一个目标也没有。

那个人,正是三天前死去的卢世刚。

房正军没有说话,陈国华站了起来:“卢世刚是无罪释放。他不是凶手。”

至少法院已经认定他不是凶手。

“是的,我知道,当年一力主张疑罪从无的,就是我爸。”

房灵枢的声音很轻,但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爸给了他一个清白的身份。”

他说得很尖锐,是“给”,而不是“还”。

“警方认为卢世刚清白,但清白与否是人心认定的,有时候法律说服不了情绪。”房灵枢偏了偏头,电子屏在他脸上落下一层阴郁的蓝光:“如果我是这六起连环案当中的死者,如能死而复生,我一定要把卢世刚,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刘宸是开玩笑的啦。房夫人也快五十了。

不到五十岁就是才四十,要会说话啊房队长。

第3章 嫌疑人

父子俩从局里出来,已经是深夜。

房灵枢原以为房正军会在局里值班,不想他爸后脚跟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回家。”又说:“你晚上就不要出去玩了。”

房灵枢笑了笑:“有案子,我肯定不出去。”

他把衣服换掉了,换成了紧身t恤和牛仔半裤,头上带了个骚包的小帽子,帽檐将将卡在刘海前面,看上去像个刚进社会的新鲜人。

房正军盯着他看了许久,嘟囔了一句:“大暑天戴帽子,我看着你就热。”

房灵枢两手捏住帽子:“好看呀。”

房正军就不说话了。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在夜色的长安路上,房正军推着自行车,房灵枢也就不敢开车。长安的夜色是繁华的,它从千年之前繁华至今,一场凶圌杀案,动摇不了它人间烟火的鼎盛。一路上柳荫隐着燕语,叮咛婉转,是古都特有的、安宁的气韵。

两个人都在心里想着,这份安宁,是多脆弱啊,针一捅,就破了。

走了许久,房正军才开口道:“今天筹备会上,你把风头都出尽了。”

房灵枢就等着他这句话。

“爸,你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是觉得,你不懂事。”房正军停下步子,回头去看他的儿子:“你去美国,自圌由惯了,但是在国内,你要知道,有些话不该你说,不该这个时候说。”

房灵枢回过头来,直直地盯着他父亲。

房正军亦不回避,父子两人倒像两只斗鸡,一浪一浪热的空气在他们周围打转。

方才在局里,房灵枢大开大合地讲了一通,讲到最后,大家都有点晕。

“小房,咱们都是共圌产党员,信仰马圌克圌思主义。”陈国华揉着太阳穴:“你前面说得有道理,老房说的,也有道理。但你现在说个死人复活这个有些不切实际。”

房灵枢乖乖地看他:“是的,死人不会复活,但仇杀是有可能的。各位还记得半个月前咱们局里处理的那个民事纠纷吗?”

房正军忽然站起来:“这个我会说,你不要说了。”

房灵枢没理他:“八月七号,局里接到的报案。卢世刚的儿子卢天骄,在进行射击训练的过程中误伤他的教练梁峰,梁峰抢救无效,当天晚上死在医院。”

房正军大声止住他:“这个我已经要说了,房灵枢,你坐下,下面我来说。”

房灵枢依然在说:“梁峰的妻子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独子梁旭。杀父之仇,对梁旭来说,内心很难平静吧。”

房正军的头上拧起青筋:“民事纠纷,误伤致死,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从哪来的杀父之仇?房灵枢你坐下!”

他的情绪确实有点太激动了,陈国华咳了一声:“老房你让他说完。”

房灵枢却停住口,看着他父亲:“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房正军一口气憋在喉头,上下滚了半天:“对,就这么多,该调查的肯定要调查,这个绝对不能说放过去。”

陈国华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一时之间也不好细问,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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