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泡了一壶热茶,阿润捧着来到书房,却见里头三人分宾主落座,正听一个粗壮的嗓门略带小心道:“大人能来大丰实在是万民之福……这件人命官司如此的……如此……”
阿润小心探头,正好看到一个看似富态的中年男子,正向着贺兰春华方向说话,大概是一时想不起词儿,便卡住了,这必然就是程老爷了。
阿润听程老爷的声音卡卡顿顿,哆哆嗦嗦,心想:“这程老爷难道是个结巴?”
程百舸的声音及时响起:“如此山重水复……”
程老爷如获救命稻草,忙道:“就是就是……如此山重水复,我一时忘了,多亏大人英明,才能揪出幕后真凶,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程老爷好不容易说完,抬手擦擦额角的汗。
贺兰春华微微一笑,风姿超然:“程老爷过誉了。”
程老爷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何况商贾出身,更是极为能言善道,但初见贺兰春华,慑于他的绝世姿容,竟十分紧张,此刻见他一笑,程老爷越发说不出话,急忙看向儿子。
程百舸起身先作揖,才郑重严肃说道:“学生早就听说大人威名,也十分仰慕大人的为人,多次想要来拜见大人,今日一见大人,如久旱而得甘霖,学生实在是不胜荣幸。”说着,便深深地躬身行礼下去。
贺兰春华眼睛厉害,自看出他一派诚恳,当下微微起身,抬臂将程百舸一扶:“程公子何必多礼,身为父母官,本县所做种种,不过都是分内责任罢了,之前不肯见贵父子,只是怕我初来乍到,叫人以为我喜攀附权贵,请勿见怪。”
“哪里哪里。”程老爷在旁忙说。
程百舸道:“学生也很明白大人的顾虑,大人既有济世为怀的父母官态度,又有两袖清风洁身自好的品格,实在是晚辈的楷模!”
贺兰春华笑笑:“我早听阿润说程公子是个端正君子,将来若是有意仕途,必然也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阿润姑娘?”程百舸一怔,听了贺兰春华后面的话,却更是激动:“学生一定会以大人为楷模,希望不负大人今日所言。”
程老爷见儿子跟贺兰春华言语投契,才也放松下来,呵呵笑了两声,便问道:“阿润姑娘又是何人?”
程百舸道:“爹,阿润姑娘是县衙的管家,上次她去我们府里,我曾跟她说起过大人,这次得见大人,恐怕也多亏了她,我说的对么,大人?”
贺兰春华笑道:“程公子说的没错。”
阿润听到这里,捂着嘴乐。
里头程老爷问道:“我竟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位阿润姑娘,如此应当好好谢谢她才是。”
贺兰春华道:“要见阿润也是容易的,阿润,你还不进来?”
阿润吓了一跳:“他是怎么看见我的,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无可奈何,只好迈步露面。
程家父子闻言,齐齐转过头来。
程百舸一眼看到,喜形于色:“阿润姑娘!正好你来了!”
“程公子,是啊,”阿润扫一眼贺兰春华,笑道:“我来给你们送茶……”
阿润走到桌边,放下茶壶,贺兰春华道:“程老爷不是说要谢谢我们阿润么?”
程老爷正呆呆看着阿润,竟没听到贺兰春华的话。
程百舸回头:“爹?”
阿润心中打鼓,觉得哪里仿佛不对:“不用,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为大人所想。”
那边程百舸连唤两声,程老爷才如梦初醒般:“啊?”
程百舸道:“爹,大人说我们该好好谢谢阿润才是,你不是说要请大人过府饮宴吗?不如我们一块儿也请着阿润姑娘如何?”
程老爷道:“对了,正是正是。”
阿润万万没想到:“什么?不……我不能去,我只是个管家,而且要照顾大毛小毛。”心中想:“只要给我二十文钱就行了,谁耐烦去什么饮宴。”
程百舸道:“当然是要带着两位小公子跟小小姐一块儿过去了,只要大人同意就好。”
阿润转头看贺兰春华:“大人自己还没同意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