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润皱起眉头:“这么说女孩儿不能去读书了?”
贺兰春华道:“是啊……怎么了?”
阿润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我觉着,贫苦人家里,若是有男丁,还有可能拼尽一切供他们读书,可若是有女孩儿,那就一定不会送去读书了……”
贺兰春华心头一震,阿润抓了抓腮:“我想我若是有了钱,也要给爱夏爱冬请个教习先生,起码别让她们什么也不知道才好……”
毛双儿道:“还有我呢!”
阿润将她一拥:“对,还有你!”
阿润解开心头疑问,领着毛双儿跟毛振翼离开,宋和见贺兰春华兀自沉思,便问:“公子,你在想什么?”
贺兰春华幽幽叹了口气:“我在想阿润方才说的那番话。”
宋和道:“自古以来,都没有公学召收女学生的。”
“对啊,”贺兰春华想了会儿,莞尔一笑:“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丫头真的时有惊人之语,可是……”
刑部的批文终于下来,传把人犯白柔押解上京,秋日处斩。
这天,白柔戴着手铐脚镣,蹒跚而出,十多天的牢狱,让她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跟之前的那志得意满的女子判若两人。
大牢外头早有人等候,程百舸陪着芳姬站在门口处,见白柔出现,芳姬便扑过去。
衙差忙拦住,程百舸上前说情,毕竟是生离死别,衙差们便未曾强拦。
芳姬看着白柔苍老了十岁似的脸:“娘……”忍不住冒出泪来。
白柔看着芳姬,眼中的泪也涌出来,哆嗦着抓住芳姬的手问:“你在程府好不好?”
“好,一切都好,”芳姬忙回答,“可是娘你……”
白柔道:“这就好,这就好……”
程百舸在旁看着,见白柔神情似有些木讷,不知是因死到临头还是坐牢太久的缘故,程百舸便上前道:“白姨娘,你还好吗?”
白柔勉强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程百舸:“是少爷啊……你也来了?”
程百舸道:“我陪芳姬妹妹来的。”
白柔凝视着程百舸,看着他温和的脸色,不由冷笑:“是你娘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程百舸道:“当然不是。”
白柔还未说话,京内来的差人将她推了把:“走吧,啰嗦什么。”
白柔站不稳,便往前倒去,程百舸,将她扶住:“你还好吗?”
白柔握着他的手臂,四目相对,白柔愣了愣:“我……”
程百舸转头对那差人道:“她虽然是犯人,但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何必这么凶呢?”
那差人还不服,旁边洪晓上前,把他劝开,道:“这位是程老爷家的公子,他家跟宫内的贵妃娘娘有交情,不可交恶。”那差人才熄了火,不曾言语。
白柔看着程百舸,不知为何,眼睛中便流出泪来。
程百舸道:“白姨娘,你不用怕,我爹交代了,会打点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路上不至于为难你……”
程百舸看着白柔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又道:“唉,其实你不该杀死朱大的,就算他胡说什么不好的,可毕竟你也替爹生了芳姬妹妹,总也是程家的人了,难道为了些区区虚名,爹就会不管你们了么?只可惜你一念之差……”
白柔无端觉得心头如同锥刺,流泪道:“公子,其实我……”
芳姬脸色微微一变,便忙过来:“哥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