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将泪意忍了回去,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到他面前的小案上,“送给你的。”
谢晗打开两重锦帕,见到那枚绛色剑穗,玉珠上刻了他的字,行之。
“来冀州,就是为了送出这个?”
当然不止是为了这个,元瑶怔怔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人不能太贪心,比起元小娘子,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谢晗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莫要发愣了,随我走罢。”
难得见到他这般愉悦地与她调笑,元瑶歪了歪头,“好,你带我走。”
谢晗取出□□戴上,而后,握住她柔夷般的素手,与她一同下楼。
途径大堂时,先前那个轻佻的食客还未离开,觑见两人举止亲密,双手相扣,心里生出一阵感叹,这位清隽风流的富家公子哥竟有断袖之癖,居然找了一个面貌平平无奇的普通男子当相好。
顾及元瑶不会骑马,谢晗便将马拴在小酒肆,与她一同坐车。
马车驶出城后,往北行了七八里地,道旁人烟渐少,在一座半旧的院子前停下。
总计两间瓦房,元瑶住东边这间,谢晗与近卫们住另一间房。
她坐了一天马车,浑身上下无不疲乏,想泡个热水澡,便问谢晗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可以借她一身。
他很快将干净衣裳送了过来,元瑶沐浴后换上,发觉裤腿拖地,只好把衣袖和裤腿卷起,各自叠了两叠,模样不免有点儿滑稽。
她用木簪将长发固定住,打开门,想请近卫帮忙把浴桶抬出去,见谢晗抱剑立在院子里。
“方便吗?”他的神色似有些犹豫,“有些话,想对你说。”
元瑶点头,待他进来后,不忘将门掩上。
谢晗寻了条长凳坐下,却不知应如何开口,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沿轻扣。
元瑶笑了一笑,主动打破沉默,“是想说关于陛下的事吗?”
“你如何得知?”
“我猜的。”元瑶望着他漆黑的眼眸,“想害你的人,无外乎那么两位。”
“贺恒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不至于要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思来想去,只有宫中那位,才会有这般心思对付你,然后嫁祸他人。”
她会猜出此事,在他意料之中,可接下来要说的话,才真正令他感到一丝不安。
“如果有朝一日,我与他水火不容。”谢晗沉声道,“到那时,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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