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1 / 2)

<h1>他的心思</h1>

他的心思

八月初一, 转眼就到了,沈寒霁与温霆, 还有靳琛一同到大理寺任职。

季氏与温大伯母也从淮州赶来了, 大伯母这次来了便不会走了,和儿子一块留在金都。

主母在院子中办了个茶席,邀请了一些关系较好的贵女贵妇, 便是嫁出去的大姑娘与四姑娘也回来了。

有一个不速之客, 在温盈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那便是尚书之女刘语馨。

意料之外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出入侯府。

意料之内, 是她知道了沈寒霁是她上辈子的恩人, 满脑子都是如何报恩的念头, 自然不会错过侯府的茶席。

刘家女现今大概已经想着给沈寒霁报恩, 从而来了解她是因什么原因而早亡了。

茶席过半, 女客都分成了几拨。与主母那般年纪的坐在一块, 未出阁的姑娘在池塘边有说有笑。成了婚的年轻妇人则比未出阁的姑娘多了些端庄。

闲聊到一半,温盈该到喝药的时辰了,便先暂时离开一会。

温盈出了院子, 那刘家女看到, 也跟着出了院子。

柯月压低声音与温盈低声道:“娘子, 方才茶席上, 好似有个姑娘时不时的打量着娘子, 现在又跟了出来。”

柯月和另一个叫柯敏的护身侍婢前日便来了侯府。温盈也没与旁人细说说她们的来历,只说是云霁苑缺人, 便添置了两个婢女。

温盈问:“可是穿着鹅黄色衣裙, 头戴着蝴蝶钗的姑娘?”

柯月应:“是。”

温盈嘴角弯了弯:“不用管她, 她想如何就如何。”

温盈回了院子,喝了汤药, 正在漱口的时候,外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温盈看了眼蓉儿,吩咐:“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蓉儿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说是刘家五姑娘出来走了一圈,迷路了,不知怎么回前院。

温盈知道,这刘家女不过是想寻个借口来接近她而已。

温盈可没那功夫应对她,也不想让她堵自己的心,所以直接吩咐:“既然刘家五姑娘不知如何回前院了,你便领着她回去。”

蓉儿应声退了出去。

刘语馨听到婢女说领她回到前院去,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蹙。

方才她寻思着都到了这云霁苑的院门口,她又身为户部尚书之女,那温氏怎么都会让下人迎她进去喝一杯茶,笼络一下感情的。

可竟直接吩咐婢女给她带路?

这温氏是怎么想的?

刘语馨还是笑道:“那便有劳了。”

正要离开,沈寒霁正好早朝回来,与这要离去的刘家女碰了个正着。

见到刘家女,沈寒霁眸色一敛,多了几分凉意。

若非是极其了解的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出区别。

刘语馨的眼中,沈家三郎一身绯色官袍,丰神俊朗,气度卓然。

再见到上辈子让人惊艳的恩人,那个再过八年便会位极人臣的权臣,刘语馨有一小片刻的局促,但很快就缓了过来,与沈寒霁微微一福身:“沈大人。”

沈寒霁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蓉儿道:“这位是户部尚书家的五姑娘,因迷了路,娘子让奴婢给刘五姑娘带路。”

“既然如此,刘五姑娘便请。”沈寒霁面色依旧温温淡淡的,偏了身让了道,让她们先行。

刘语馨微微垂着脸,从他的身旁走过。

待人走了,沈寒霁眼底一片冷寒,冷声吩咐身后的青竹:“往后,莫要让这个户部尚书家的五姑娘靠近云霁苑一步。”

青竹应了声后,沈寒霁才敛去了眼底的冷色,抬脚进了云霁苑。

刘语馨走在蓉儿的身后,暗暗的转回了头,看了眼那绯色的挺拔背影。

上辈子见过一次,那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却又沉稳,透露着淡淡的威严。

她以为这位宰相年轻的时候,性子定然会稚嫩许多。可现在看来,只是年岁年轻了些,但骨子里边都已经有着与年岁不符合的沉稳和威严了。

风骨依旧。

相比起上辈子她那丈夫装出来风骨,这沈家三郎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有着云泥之别。

回想回来,她记得上辈子也是听说过好几版丞相娘子逝世的原因的。一种说是郁郁寡欢,心抑难解,自杀而死的。

都有像沈三郎这样的好丈夫了,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若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便是她的性子本来就有问题。

另一种则是她的身子本就有问题,所以才会早早就逝世了。

又有人说是被人加害的。

有很多种版本,刘语馨总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一个是真的。

直到那绯色背影进了院子中,看不见了,刘语馨才收回目光。

有一丝羡慕涌上了心头。

那温氏,可比她幸运多了。

*

温盈正在整理了发髻,正准备回前院去,沈寒霁便推门进来了。

关上房门后,沈寒霁自外间走了进来,温盈看向他。

沈寒霁脸色淡淡,但温盈瞧得仔细,他的神色似乎少了几分温和。

该不会是今日第一日早朝就有人为难了他吧?

“夫君今日第一日上早朝可还适应?”依他的才智,应该可以从容度过才是。

沈寒霁目光落在温盈的脸上,似乎在探寻些什么:“今日茶席刘家女怎也在?”

温盈愣了一下,随即思索了一下便知他定然是与那刘家女碰上了。

温盈面色上的笑容淡了些:“六妹邀请的。”

沈寒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脱身上的官服,说道:“我今日会提醒六妹,莫要再与刘家女有过多的牵扯。”

温盈也没有上前去帮他宽衣,只是在身后询问:“夫君这是担心什么?”

沈寒霁手一顿,脑海中浮现的是从宫宴回来的那一晚,温盈为刘家女而伤心难受的在床上抱膝而坐,掩面哭泣的画面。

想起这副画面,眸色不自觉的又是一沉。

他脱着官服,语重心长:“她心术不正。”

一个能不顾自家脸面,不顾父亲在朝为官,也全然不顾姐妹名声,与男人私奔的女子,本就心术不正,难不成重活一世还能改掉她这性子?

想到这,沈寒霁不知怎的,竟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他心术也从未正过,好似没有什么立场去说旁人。

背对着温盈,脸色有些复杂。

温盈不察,不甚在意的道:“夫君知她心术不正,我也知道她的目的,自有应对的法子,顺其自然吧。不然就算不让她来侯府,她也会想着办法在外边与我偶遇。”

话到最后,温盈叹了一口气:“而且,夫君也是知道最后她如何尊贵的,所以也不必闹得太难看。”

沈寒霁脱去官服,挂到架子上,转身看向了温盈,温然一笑:“我本应进翰林院的,但现今却是到了大理寺,便说明很多事情都会有变数,不会亘古不变的,她是否能到那尊贵的位置,得另说。”

温盈听明白了他的话。

他城府深,也惯会算计人的。若是不知刘家女的底细还好,现在也把她的底细摸透了,想要把她的命数稍微改一改,不过就是费些心思而已。

温盈想了想,说:“现在的刘家女与我无冤无仇,与她撇开关系就好了,她要是不继续上了搅乱的话,夫君也不必为她多废心思。”

沈寒霁点头:“我会斟酌的,前院的茶席还未散,你先回去吧。”

温盈点头,出了屋子。

沈寒霁面上的温色淡了下去,穿上雪白长衫,眸色冷漠。

先前的一个清宁郡主,他稍有不察,就让她差些没了命。如今的刘家女,即便是现在还未害人之心,难保她登上高位后,不会使绊子为难温盈。

如此,不如直接让她无缘那个位置,绝了后患。

他冷心冷肺,不会在意别人的命数如何,便只在意温盈的命数就够了。

*

温盈每日早上会去主母的院子请安,然后学管账,管制下人,与各色各样的人往来又如何应对等。

主母也会带她出席一些茶席,与贵女命妇往来。

而沈寒霁因去了大理寺,晌午很少会回来用午膳,温盈便会让人把大伯母接到府中,与她学料理账册。

她在主母那里不懂的,回来也可问问大伯母。

学了小半个月,也会看账册了,更是摸清楚了一些打理铺子的门道,小有所成。

所以便定了个日子,与大伯母一同去看看徐氏交到她手中的铺子。

温盈想开铺子,开了铺子后,等稳定些后再弄几处庄子。所以现在到铺子里边走走也是最容易最快掌握如何打理铺子的。

徐氏的铺子是个胭脂铺子,一年也有个千余两盈利,是徐氏手上三间铺子中最好的一间。

温盈知道这铺子的盈利后,免不得惊诧。同时回想起自己只顾着那云霁苑的一亩三分地,精打细算的盘算着一个小院子的花销,便觉得自己以前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

铺子的掌柜知晓东家要来,便早早就在铺子外候着了。

温盈下了轿子,他便殷勤的迎了上去:“娘子要看账册的话,直接差人与小的说,小的派人送到府上就是了。”

温盈淡淡道:“我也顺便想来看看,也就没有麻烦掌柜。”

入了铺子后,掌柜把人迎到平日待贵客的厢房中,让人送来了账册和上好的胭脂。

“这是铺子里边最好的胭脂,娘子可以带回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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