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说:“不然您为何看都不看她一眼?”
郑玄反问:“她是何人,需要我看她?”其实郑玄过目不忘,岂会不知卢秀是谁?只是她在郑玄眼中不过是个九江带来的拖油瓶,他连九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外孙女?
王珞记得王贵妃跟她说过,颜氏和九江曾想把卢秀嫁给他,而郑玄居然都不知道卢秀是谁?
郑玄理所当然道:“你当我谁都会理会吗?”九江的小心思郑玄心知肚明,他根本懒得理会,他的妻子是谁都可以当的?
王珞:“……”她当初给他见礼,他不是对自己很客气?她以为他待人一贯如此。
郑玄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也只有这不识好歹的丫头,才会嫌弃自己,她真以为他对旁人都跟对她一样?王珞沉默了一会,又笑着揽住了他的手臂,郑玄不由问:“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我高兴您是柳下惠,见不到别人。”王珞眉眼弯弯的说,谁喜欢一个中央空调的老公?郑玄这样才好。
郑玄若有所指道:“我以为我昨天和今早已经证明自己不是柳下惠了。”郑玄何等精明,早猜到王珞突然引诱自己,怕是得了什么人指点,怀疑自己有问题,郑玄又好笑又好气,分明是这丫头娇气,非说要自己给她适应的时间,结果自己君子了,她又反过来倒打一耙。
要不是怜她年纪小、身子还太娇嫩,郑玄非给她一个深刻教训不可。不过一会再给点教训也未尚不可,看她还能活蹦乱跳的跟不相干的人说话,就知道她早上的哀求全是撒娇装可怜。
王珞顿时满脸绯红,她气急的低声说:“在外面呢!您胡说八道什么?”
郑玄一本正经道:“那我们回去说。”
王珞简直拿郑玄的厚脸皮没法子。
等到了正院,郑玄坐在书房里,招手示意王珞过来,王珞得了昨天和今早的教训,根本不敢靠近这老色鬼,谁知道他是不是再打什么歪主意,“我去给您准备行李。”
郑玄说:“不用,这种琐事让陈敬做即可。”
王珞吞吞吐吐道:“我也去看看,我都跟您成亲了,总要伺候您的。”
郑玄暗忖嘴上说的好听,何时见她伺候过自己了?他轻敲书案,“过来给我磨墨,你不想学画画吗?我今天教你画牡丹。”
王珞将信将疑的看着郑玄,犹豫了一会,还是缓缓挪了过去,慢慢给他磨墨。郑玄也当真铺开了稿纸,在宣纸上挥洒着泼墨牡丹。要说郑玄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帝国顶尖水准教出来的,描绘出来的牡丹叶淡花艳、墨色淋漓。
王珞从小受西化教育,或许是缺什么爱什么的缘故,她特别喜欢古典文化,虽然她不懂,但不妨碍她买个包包都爱中国风。见郑玄挥洒自如的描绘着朵朵牡丹,她不由看呆了。
郑玄嘴角笑意加深,他柔声问:“要学吗?”
“要!”王珞用力点头。
郑玄对她伸手,王珞下意识的坐在了郑玄怀里,郑玄当真耐心的教她如何点墨渲染,如何使用浓墨淡墨,写意画比工笔画要难,王珞以前只描过线稿,陈司籍还没教她画过写意画,王珞学的很认真。
不过她天赋再好,想要在短时间内画出一幅写意墨色牡丹还是不可能的。王珞照着郑玄的指点,在宣纸上描绘了几笔,画完便有些泄气,郑玄每朵花瓣皆墨色润泽、形状完美,她则是一个个惨不忍睹的墨团团。
郑玄见她沮丧的看着自己的画作,轻咬下唇,模样可怜又可爱,莞尔提笔点墨,不一会便将王珞的画稿又修成了一副画。王珞又惊又喜看着郑玄,“您真厉害!”这比自己作画还难,他要在现代绝对是个大国手!
王珞望着郑玄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无尽星光。郑玄对上她的目光,手微微一顿,将笔墨砚台自书案上移走,然后双手一托,便将王珞放在了书案上。王珞愣怔看着郑玄,有些反应不过来。
郑玄温柔着抚摸着王珞的脸:“娇娇,牡丹也有一首诗,你要不要听?”这熟悉的话让王珞心头莫名一颤,她下意识的想跑,她是觉得郑玄流氓可以增加些夫妻情趣,但也挡不住他这么频繁的情趣。
奈何她行动太慢,身体已经被郑玄压住了,郑玄低头亲吻着佳人的耳垂,手慢慢挑开衿带,他低声笑道:“牡丹难画,需要慢慢练,我先教你背诗,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第108章 郑大郎(上)
郑玄是寅时离开的, 走的时候王珞刚睡下不久,即使在睡梦中她眉头依然微微蹙着, 右手无力的搭在郑玄腰侧, 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身上。郑玄小憩了一会便睁开了眼睛,轻柔的将妻子抱在了一旁,王珞睡得很沉, 被他抱了起来都没醒过来,郑玄拉过锦被替她盖好,然后起身走出寝室。
芳池、眉绿已在外面候着了, 见郑玄出来,两人连忙上前伺候他穿衣。郑玄以前起居都是陈敬伺候的, 可现在他成亲了, 即使陈敬是太监,也不能擅自进入内院,是故郑玄的起居就由王珞的丫鬟伺候了。
两人想到这两天房里的动静, 都有些面红耳赤, 但也不敢在郑玄面前流露分毫, 她们轻手轻脚的替郑玄穿戴好衣物,然后眉绿蹑足去了内间值夜。王珞以前不爱丫鬟值夜,但自从来了国公府后,大家的习惯都改了,郑玄不是王珞,要是他唤人时没人应声,大家就要倒大霉了。
王珞从娘家带回来的几个丫鬟, 也不敢再按照姑娘的吩咐晚上没人,不然她们再也伺候不了姑娘了。王珞对郑玄的霸道颇为微辞,奈何强硬不过郑玄,只能乖乖听话。
郑玄出了院子,陈敬已经在院门口候着了,见郑玄出来,连忙上前行礼:“郎君。”
郑玄说:“你让夏尚宫过来伺候夫人。”郑玄一早就从宫里要来的夏尚宫,但成亲后他一直没让夏尚宫过来,夏尚宫身份不一样,他即使不把她当长辈,也不能把她当下人,要是她过来对自己指手画脚,郑玄也受不住。不过现在要出门,崔氏又是个不靠谱的,留王珞一人在家他不放心,还是让夏尚宫过来更好。
陈敬恭声应是。
郑玄脚步顿了顿,又吩咐陈敬说:“以后内院的账册就归到外院去,夫人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只是不能让她单独出门。”王珞又怎么可能会单独出门,郑玄所谓的单独出门是指她带自己人出门。
陈敬连声应了,心中暗忖成亲后果然不同,郎君以前出门何曾惦记过一个人?他就说男人不能没有女人。
王珞醒来时已过辰时,下人得了郑玄的吩咐,都不敢在院里有大动作,王珞迷瞪瞪的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一是这两天被郑玄折腾的太狠;二来也是昨晚睡得太晚,来古代这么多年,她作息向来正常,可这几天却一直晚睡晚起,王珞感觉浑身骨头都酸了,尤其是腰酸得几乎直不起来了,她脸埋在枕头里磨蹭。
“姑娘?”芳池听到响动,轻轻的叫了一声。王珞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芳池掀开帐帘,扶着王珞起来,“要喝水吗?”
王珞摇摇头,昨晚睡觉前她好像喝过水了?想到郑玄,王珞脸一红,由芳池伺候着洗漱后,才问道:“郎君走了?”
芳池说:“郎君是寅时走的。”
王珞心里算了算,寅时走的话,他可能休息了半个时辰都不到,他还要连夜赶路,这人是铁打的吗?王珞腹诽他要是再这么下去,就不怕过劳早衰吗?帅哥老了就不帅了。她见自己身边始终是芳池和荷风在自己身边伺候,她不由奇怪的问:“眉绿呢?”
芳池说:“眉绿昨夜轮值,刚刚奴婢让她去休息了。”
王珞想到郑玄对下人严苛的样子,沉默了一会说:“你再找几个丫鬟进来轮值吧。”要是只有她们三人轮值太累了,多找几个丫鬟轮值,也让大家轻松点。
芳池应了,又对王珞说:“姑娘,夏尚宫来了。”
“夏尚宫?”王珞一怔,尚宫是女官,女官怎么会来找自己?是贵妃找自己有事?不过贵妃身边好像没有官职为尚宫的女官?
芳池解释着夏尚宫的身份:“夏尚宫是先后身边的女官,先后去世后就一直在皇陵守着先后,郎君成亲前把夏尚宫从皇陵请了出来,郎君外出不放心夫人,就让夏尚宫过来伺候夫人。”
王珞没有想到郑玄居然给自己请了这么一尊大佛过来,她起身道:“快请夏尚宫进来。”
芳池让荷风去请夏尚宫,片刻后王珞就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夫人随荷风入内,王珞起身,老妇人恭敬的向王珞行礼:“老妇拜见夫人。”
“尚宫不必多礼。”王珞避开夏尚宫的全礼,又回了她一个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