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之后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果然,齐路遥放下筷子,皱了皱眉:“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已经快四个月了。”夏星河道,“如果实在不行……”
“没事。”齐路遥打断他,“我挺好的。”
与此同时,军官临时办公室内,晏青正端坐在办公室前,一脸为难。
“宴中校……”鹿柴低着头,脸色苍白。
“我刚刚接到消息,我爸爸已经在今天下午去世了……我现在只想出去,去找我的妈妈和弟弟……”
年轻的omega咬紧了双唇,他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似乎稍微一懈怠,眼泪就会顷刻间滑落下来。
晏青为难道:“帝国花了这么多年培养了一个像你这样的科研人员,我没有权力替国家放弃你。”
“可是我只是个研究生!”鹿柴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我对军队对国家没有什么价值的!但是我家里需要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晏青看着他,还是摇头,一瞬间,鹿柴的眼泪彻底决堤了。
“那您……能不能派人去、照看一下我的家人……”
两个小时之前,他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说是爸爸已经感染,被当街巡逻的alpha直接打掉了脑袋。
现在弟弟和妈妈被关在了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家中。
因为出了感染案例,家里门上被贴上了电子封条,母子俩被困在家里没有物资,而妈妈也因为目睹了爸爸的惨状精神崩溃,两个人的状态岌岌可危。
“鹿同学……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晏青安抚道。
“但是现在军队人手也很紧缺,估计很难抽出单独的兵力特意去帮忙……”
鹿柴的眼眶瞬间变得血红起来,这一次,似乎更多是因为绝望。
他知道,候所长作为帝国的院士,早在大部队赶到这里之前,全家老小就已经被转移到政府搭建的特别避难所之中。
——说到底,还是他不配。
鹿柴控制住自己不停发抖的手,有一瞬间他想直接不管不顾地翻过围栏逃出去,但闭上眼看见的,确实家里无依无靠的母亲和弟弟。
正当他内心疯狂动荡时,这个男人合上了钢笔帽。
“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满足,前提是你要体现出你存在的价值。”
鹿柴几乎是瞬间便抬起头。
晏青转起了手中的那支钢笔,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齐路遥。”
“我需要随时知道他的动向。”
另一边,东楼一层的某间教室里,夏星河正收拾着眼前一桌子的汤和菜。
齐路遥坐在一边,拿着纸巾擦嘴——吃饱了之后,他的眼神里难得亮起一丝活人的气息。
夏星河低头,和躲在齐路遥身后的旺财大眼瞪小眼——那小东西正闪着红光,显然对自己戒备异常。
夏星河弯下腰,想伸手摸摸它,结果这球居然“咻”地窜得老远。
“它都不认识我了。”尽管夏星河语气颇有些无所谓的样子,但齐路遥还是读出了一丝失落。
“认主程序而已。”齐路遥轻飘飘地道,“两个月进行一下垃圾清理,毕竟是机器不是无底洞。”
被定义成“垃圾”的夏星河,只能硬着头皮转移了话题:
“今天……没被吓到吧?”
“嗯?”齐路遥思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是今天被丧尸袭击的事情,“没有。”
夏星河清清嗓子,正色道:“那要我教你用枪吗?现在这个情况,最好能学点防身的……”
“我会。”齐路遥果断回答,丝毫没有受到自己先前那句“我不会用枪”的影响,坦荡而决绝。
夏星河噎了噎,又想到这人连开四枪、打断丧尸脖子的丰功伟绩,心情微妙至极。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憋不出半句话来。
“你是想和我复合吗?”听到这声叹气,齐路遥终于抬起眸子。
夏星河只觉得心口一紧,抬头看过去,双眸间是控制不住的摇曳和动荡。
看清了夏星河的眼神,齐路遥撇开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可以。”
夏星河皱紧了眉,这要落在以前,此时这番话说了,他的眼睛也该红了一圈,但难得的是,这次这孩子的情绪收得很掩饰。
他只是紧锁着眉,低下头一语不发,从口袋掏出根烟,点燃。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甜牛奶的香气在教室里弥散开来。
齐路遥看着夏星河带着些许惆怅的侧颜,属于alpha的信息素把齐路遥的欲念刺得轻颤。
一时间,分手的那夜激荡又在脑海里翻涌起来。
“哥哥,我们是超越经典力学的关系——量子纠缠之后会成为一个整体,就像我们是注定不可分的。”
夏星河曾经床.笫上的情话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他低下头,从口袋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
但他并没有拿出打火机,而是在夏星河侧过脸看他时倾身,仰头把自己嘴里的香烟对上他正在吞吐的星火。
“借个火。”齐路遥低声在他耳边喃喃,一瞬间,两个人的气息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忽然,不知是谁的呼吸乱了。
“恋人不行。”齐路遥的声音在夏星河的脑海里游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