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点头如捣蒜,与虞妃说话间,又默默将手里的册子塞到身后,脸颊才没有那么烫。
随后,虞妃又叮嘱她许多。
常念极想认真听到心里去,可不自觉的又走了神。
她忍不住想:今日阴差阳错闹了好大误会,可江恕从始至终都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好似就算天塌了,他也丝毫不会慌乱。
上回她精心描妆打扮,也不见他面色有异。
难不成,她这冷面未婚夫是铁石心肠没有七情六欲的吗?
倘若是真,这倒是十分符合民间传言,不若怎会有人二十五还未议亲娶妻,他又不是专等着她及笄才来求娶,或者,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常念那小脑袋瓜细细推敲着,想到了天边去,少女娇羞和脸热慢慢变成凝重的神色,毕竟未曾亲自去到西北候府,不知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摞厚厚的册子,应该不必“用功”了。
殊不知此时宁远侯府上下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侯爷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下午回府后便往净室洗了回冷水澡,这寒冬腊月的,京城虽不比西北大雪纷飞,可也不暖和!再强悍康健的身子也禁不起这般造作!
底下人有心去劝,但年长的宇文先生不在府上,又无人敢去。
更没有料到的是,侯爷冲完冷水澡在书房静坐半响,又将府上二三十名家丁护院全叫去了校场,挨个比试!
为首的十骞被打趴下后,其他人又哪里是以一敌百不在话下的西北名将的对手?这已经不是唯恐伤及主子犯下大不敬罪过的事了,而是压根没人能接下侯爷三招!
夜幕降临,坐落于候府东北角的校场四处点起火把,灯火通明,好些被打趴下的小厮不是抱着胳膊就是抱着腿,坐在地上苦不堪言。
江恕长身立于沙场中央,眼神睥睨,虽无杀气,可透露出来的征伐狠厉着实令人生畏。
副将陈更领着冶铁司的人进来时,不明所以,竟还直拍掌叫好:“侯爷好威风!”
江恕狭眸微眯,看向陈更的目光露出点点危险光芒。
可怜陈更一无所知,挥手叫冶铁司的人搬东西上前来,遂指着那两个大铁锤及大砍刀问道:“侯爷,属下此行颇为顺利,这物件可是您为了犒劳属下特意打造的?瞧瞧这光泽这重量,真是极好!”
跌坐一旁喘粗气的十骞心道坏了!
那可是公主送给侯爷的礼物!
然已来不及。
江恕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你的?”
他俯身,毫不费力地拎起两个大铁锤,眨眼间便向陈更突袭而去。
陈更亦是战场老将,反应敏捷,堪堪躲过一招,另一边,十骞来不及解释什么,忙给他扔了兵器去。
陈更接住,大笑道:“侯爷想比试,属下奉陪到底!”
然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才说奉陪到底的壮汉连连求饶道:“侯爷,侯爷,老陈我不打了,不打了!”
江恕利落回身,收敛招式手法,身姿挺拔矫健,于夜色中熠熠生辉,纵然手持笨重兵器,竟也丝毫不影响他通身逼人的气势。
那厢,陈更已经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到地上。
缓过气的十骞过来,挨着他坐下。
陈更:“谁又招惹冷面阎罗了?”
十骞连忙摆手,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你!那两件兵器乃是侯夫人送给侯爷的!”
陈更一愣:“侯夫人?”他猛地反应过来,拍拍脑袋,“你不早说,叫我挨了好一顿打!谁不知我老陈心直口快,要晓得是侯夫人送的,打死也不碰!侯爷也忒小气了。”
十骞摊手,摇头。
陈更惊疑:“怎的?难不成我不在这两月,还另有隐情?”
“真叫你猜着了。”十骞再压低了声音,“婚期迟迟未定,侯爷只怕是欲.火上身,无处排解……”
此时,一道冷冽的视线投过来。
如寒冰,似利刃,直剜人心。
十骞陈更二人背脊一寒,胆战抬头看去。
江恕站在他们不远处,面无表情地道:“半个时辰后,继续。”
第20章聘礼(二更)致命的吸引
宁远侯一声令下,冷若冰霜,不容置疑,众人心中顿时叫苦连天:还打,还打,侯爷的力气是使不完的吗?!
盼只盼公主早些过门,也好管着些侯爷,再不济,下回遇到这要命的状况也好有个求情的女主子不是?
当然,今夜是注定逃不过了。
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个月,宁远侯府才又恢复往日的冷清平静。
这些,常念自是不知晓。
随着除夕夜爆竹声声,万家灯火,这一年终是波澜起伏地过去了。
从西北送来的书信也堆成了小山,都是江老夫人催问孙儿何时能娶得孙媳回西北团聚的。
江恕既答应了常念,便信守承诺,于婚期安排上并不插手,至于回祖母的信,则是全部交由宇文先生代笔安抚。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时日也过得飞快。
徐娇娇的婚事赶着在暮春三月便办了,锣鼓吹吹打打,十分热闹。
只舒衡和陆氏女的婚事,议亲时动静挺大,却迟迟不见成婚。
常远与舒衡共事,偶然提起探探口风,方才得知,原来舒衡虽是点了头,但唯一的条件,是要与常念同日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