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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段渊拿起桌案上的玉骨扇在空中虚挥了下,笑意自然,“沈经历瞧瞧,哪个好?”

沈寂抿唇转过身来,凝着地面道:“……臣不知。”

“不知?”段渊自榻上起了身,缓慢地走到那十人身侧。

他身上本就带着无声的压迫,如今内室安静,这逼仄之意更明显了些。

那十个男子皆已不像上午被选进王府中那般高兴,此刻皆心惊胆战不已,揣度不出眼前这位爷的想法。

他们虽都是身上干净的人,但以前也是在花月场中混迹的,这位怀王殿下,他们竟瞧不出有半分断袖的模样。

他们个个都是京中顶出挑的相貌,若真是有断袖之癖,瞧不上他们中的一个倒也罢了,怎么可能对他们这十个人都没有半分心思?

他们心中思绪不停,又见段渊忽然走到一个人身前顿住,声音很淡:“你,抬头。”

被他指到的那个男子万分紧张,此刻缓缓地抬起了头,连下巴尖都在颤抖。

沈寂偏头看了一眼,只见正是上午被谢泽说长得与她很像的那个。

此刻这男子被吓白了脸,细目长眉,薄唇微启,更显动人。

“沈经历,连谢泽都知道给本王送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却不知道吗。”这话虽是他问出来的,段渊却没准备让她回答。

下一瞬便见他放过了那个男子,步伐移向沈寂。

手中玉骨扇轻挑,微凉的触感恰好迫得她抬起下颌。

沈寂被迫对上他带着慵懒凉意的眼眸,心口无端一滞。

“回去应告诉谢泽,本王只喜欢沈经历这样的,须得一模一样才肯,有半分不像都不行。”他微微俯身,话中半分玩笑半分矫作,说得慢条斯理,像是怕她听不清一般。

分明是很亲密的表达,可这字句自他口中周转出来,沈寂却觉得指尖发凉,像他这份喜欢能要了人的命一般。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

屋内那十人均吓得屏气噤声,只敢眼观鼻鼻观心,连眼睫都不敢动一下。

心中均已叫苦不迭——早知是这光景,谁还来这阎王地方走一遭。

“殿下厚爱,”沈寂眸中终于回神,她微皱眉,“臣怕担不起。”

“错了沈经历,”段渊淡笑,唇边弧度固定,“本王给你的,你担得起要担,担不起也得担。”

他手中那扇子在她脸侧滑过。

玉骨冰凉,通过皮肤透进来,像是能把这份寒传到心口。

“谢泽。”他忽然声音提高了些,朝着门外喊人。

不消片刻,谢泽便从门外进来,神色恭敬:“殿下。”

“带着这些人滚出去,你若是再敢给本王送人,本王就把你的头砍下来。”段渊面上笑意不减,言辞却冷如淬冰。

谢泽一哆嗦,再不敢说什么,连声应了,飞快地领着那些人从内室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沈寂一人。

她斟酌着准备告辞,却听段渊一句话抛下来:“渴了。”

“……”

无法,她只得站起来给他斟茶。

桌上放着一壶瓜片和一壶毛尖,沈寂下意识便选了那瓜片,替他斟了一杯。

段渊垂眸看着这茶氤氲的气息,忽而道:“沈经历可还记得,上次本王问了你什么。”

隔着热气的水雾,他的神色有些瞧不清楚,沈寂怔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次在沐室,他问自己的,为何对他这般了解。

内室茶水的流淌声忽然一滞,段渊持起那茶盏,看着里面漂浮的碎茶叶。

“外人皆以为本王喜好毛尖,只有谢泽他们这些人才知道本王只喜欢明前的毛尖,往日里惯喝瓜片茶。”

沈寂放下砂壶,知晓这次避不过,轻声道:“从前为了能拜入殿下府中,臣曾打探过殿下的喜好。”

段渊抬眸,眸中倒无甚追究的意思,只是淡问:“你如今了解本王的喜好了?”

“该记住的,都记得了。”沈寂答道。

“本王觉得你倒也未必全然了解。”段渊一哂,光是眉眼看起来万分和气。

“沈经历不如猜一猜。”段渊忽然伸手搭在她腕上,一把将人拉到身前。

他眉间恣然,笑意如同猫捉鼠一般好整以暇,带着些玩味,“猜猜本王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沈寂看了好他一会儿,觉得这个问题自己不应该回答,她低下头沉默片刻,忽而神色肃然地开口,“殿下,沈家大房乃单传,恕臣不能好龙阳。”

“单传?”段渊拧眉,“你不是还有个弟弟?”

“他是断袖。”

“……?”

“所以不管殿下是不是,臣不能是。”

“……”

“臣祖母还等着抱孙子,臣不能让她空等。或者殿下若是能生孙子……

“臣也可以好龙阳。”

作者有话要说:

段渊:那我走??

第32章竞艺

段渊抬眼瞧了她半晌,忽而笑出来,语气之中不无讶然:“你说什么?”

“……”沈寂回味片刻察觉出不对,神色停滞一瞬,半晌之后一欠身,“臣告退。”

正在这时,外间却忽然一阵喧闹,内室之中传来脚步声,沈寂转过身去,恰好对上慕承欢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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