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将饭菜放回了饭盒,转头看了看这院子里唯二的一间房。
一间是卧房,一间是厕所,两间房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卧房看得出有特意打扫清理过,大部分东西都是新的,布置的比她在相府中的那个小房间还要更奢华些。
床边围拢着浅紫色的细纱,地上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白如雪,没有一根杂毛,一点杂色。
总归这么大一张地毯,无论是狐狸还是雪貂,没有几百上千只都做不出来。
玉鸦蹲在门框上,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地毯,更加确信这就是动物的皮毛。
心头一颤,梁人的残忍总能超乎她的想象与预料。
她虽也吃肉,从前在山门中猎几只兔子打打牙祭也是常有的事。
但实在不敢踩这成千上百只动物的皮,连多看两眼都仿佛能听到动物的惨叫。
杀一个动物是为了饱腹活命,哪怕是山上的老虎跟在鹿群后捕猎,也只要一只便够了。
梁人斩杀千百只动物,所求只是一块如此美丽的地毯,用来踩在脚下,踩得更舒服一些罢了。
她莫名的想起在宫中所见那些被侍卫拖走的官员,他们骂了宋越北,使他生气。便被绑了塞住嘴,像个被捕获的畜生一般拖走。
此时那些人的下场该是如何?
五马分尸还是夷三族?
有千百人会因此死亡,仅仅只是因为宋越北生气了。
她想起在宫中时宋越北对她的斥骂与怒火,她心口一阵针刺般的难受。
那些人会死,她呢?
她三番四次的让宋越北生气,他没有杀了她,而是将她送来这里。
他为什么让她活着?
答案不言而喻,人人都说她长得漂亮,宋越北也说她生得漂亮。
梁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她触摸着长毛的指尖微颤,被烫到一般从毛上收回了手。她失手从门框上跌出了门外。
这动物也有一身漂亮的皮毛,成千上百只被扒下来做了一张毯子。
她被关在这个小院里与那些梁人养着的鸡鸭猪又有什么区别。
她撑起身子匆匆将地上的毛毯卷了起来扔出门外,不敢再看。
地毯下是焦黄色的木板,她这才放心的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