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性子温和,是个颇为美丽的女人,就跟他曾在丹阳见到的那些贵妇人一样,温婉贤淑,美玉一般养尊处优。
变故在某一日突然发生,母亲将他藏入夹墙,原本弟弟也该被藏进去。
但那时弟弟啼哭不止,母亲生怕被人发现连累他,只能狠心抱着弟弟离开。
夹墙藏住了他,却藏不住从墙外传来的砍杀声与求饶声。
那一日之后,他的父母皆死,弟弟的啼哭成了记忆中最让人伤心的声音。
老人的声音迟缓,“我记得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藏在夹墙里,缩起来小小的一点。我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不是你父亲的朋友。”
“但我很敬重你的父亲,他是一个英雄。”老人触摸着掌下的剑,“这是一柄君子剑,它的上一任主人名叫吴兴。很多年前,吴兴只差一点就用这柄剑要了我的命。它插在我的身上,我以为自己会死。但一场大病后,我没有死。那家伙肯定没想到,我活的比他还长。用这把老骨头挺到了现在。”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死里逃生,他取出了身上被吴兴插中的这把剑,下定决心避入山林。
没想到的是,苟且偷生的失败者活了下来,当年那些胜利者却一个个早早的死去。
闻啸一怔,“这柄剑原本的主人是北梁名将吴兴,怪不得它没有剑鞘……”
他其实并不惊讶于李洛并非他父亲的朋友,这件事由李洛亲口说出,只是印证了他多年来的猜想而已。
纵然师父并非他父亲的故交,但这些年来师父将他尽心尽责地养大,教他武艺,如此就足以让他感念恩德了。
但这把剑的来历,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来历似乎还揭开了一角素来神秘的师父的旧事。
李洛抬眸看向闻啸,“我侥幸得到了它。它可是在我身上狠狠的留下了一道伤痕。我原本想不好要怎么处置这柄剑。直到我看到你。”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心说挺好,挺好。你看你原本就是梁人,这柄剑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从梁人手中得来的,我再送给一个梁人,诶,这不就刚好。”
闻啸有些忍俊不禁。
李洛抬起手拍了拍闻啸,“你不要怪小乌鸦,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方才的话怪我,怪我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老四,你生得好,性子也好,日后不会愁亲事。”
闻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