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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轻缓的执起了温盈的手。

温盈大抵知道他要说的是方才在福临苑的事情,便与靳表兄浅笑道:“我去去就来,表兄请自便。”

随着他往院子外走去。

目送二人离开,靳琛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问一旁的温燕。

“你觉得你长姐与姐夫夫妻恩爱吗?”

温燕笑道点头:“自然是恩爱的,以前不觉得,在侯府住得越久就越觉得姐夫很疼爱长姐。”

疼爱么……?

方才在沈寒霁走到温盈身侧,搂过她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了温盈脸上的笑意有一息的僵硬。

靳琛不免想起在前几日考场上认识的一个金都世家子弟。

温霆性子直爽,容易结交,所以不过几日,就与许多的考生结交成了友人。

里边便有一个是金都的世家子弟。虽家世也算显赫,但他志在当金都名捕,便瞒着家人报考了大理寺的捕快。

因有一腔当神捕的热血,所以他对这金都高门世家的许多事情都略知一二,其中便包括了永宁侯府沈寒霁的事。

昨夜几口烈酒下肚,不知怎的就提起了永宁侯府的事情。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沈寒霁那些怪事。

说他自幼便被称为神童,几乎过目不忘,而小时候性子冷清孤僻,旁人玩耍他埋头在书堆中用功。

直到十几岁后,才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当旁人开始用功上进的时候,他却广交好友,人脉之广,让人惊叹。

不过让靳琛在意的不是他的才华和人脉,而是他对待温盈的态度。

那友人说他上进,一门心思扑在建功立业之上,不好女色,便是成了家,也是一个月回两次房。

回想到这些话,靳琛很难相信沈寒霁是疼爱温盈的。

面色也冷峻了几分。

——

温盈随着沈寒霁出了热闹的院子,到了外边。离前院越远,侯府下人就越发的少,温盈目光落在他执着自己的手上。

想了想,还是暗暗的使劲欲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谁成想他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从前院到云霁苑不过是半刻时辰,一路上也有婢女小厮,温盈只好让他握着,没有再挣开。

给他面子,也给自己留一些颜面。

入了云霁苑,被他牵入了房中,房门关上的时候,温盈才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给扯出来。

抽不出来时,温盈皱着眉头道:“夫君你做什么,把我的手抓疼了。”

沈寒霁松开了她的手,面上并没有那特意演出来的温润,眉头轻蹙,他问:“阿盈,可怨我?”

温盈把手收回,摸了摸后听到他这话,垂眸笑了笑:“夫君怎会说这样的话,我为何要怨夫君,想要加害我的又不是夫君。”

温盈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沈寒霁看了眼她的笑意,叹息道:“在我面前,便莫要再强颜欢笑了。”

温盈的笑意有一瞬挂不住,但还是艰难维持住了。

“夫君想多了,今日我便是状元娘子了,我怎会是强颜欢笑呢?”

沈寒霁伸手,长指撷住她的下巴,让她微抬起头,与他相视。

对上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黑眸之时,温盈的伪装顿时破裂。

温顺的笑意从脸上消失,逐渐抿紧了唇,双眼也有些泛红的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可能不怨?

但温盈清楚,她大多的怨都是为了梦里边那个自己而怨的。

十九的年华,还没来得及当娘,也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为自己而活,生命就这么的消逝了,她怎能不怨?

即便知道梦里边害自己的人不是他,是清宁郡主,可总归是与他有几分关系的。

即便知道梦里边的那个沈寒霁,而非现在眼前这个他,可她也没有那么豁达的胸怀不怨。

沈寒霁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有一瞬间怔愣,但随即松开了她的下巴,慢慢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你若想哭的话,便哭吧。”

温盈没有低下头,而是直视他,眼眶虽红,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脆弱的哭出来。

“为何要哭?”温盈眼里没有笑,但嘴角露出了笑的弧度:“若是往后遇上更多的困难,我都哭上一哭,那我这眼泪就是再多,也会枯竭的。”

闻言,沈寒霁的手一顿,收了回来,沉默的望着她。

比起梦里边的那个温盈,眼前的温盈似乎变得坚强了些。

温盈呼了一口气,恢复平静,道:“这次回淮州,我便自己回去吧,夫君留在金都,若是夫君也一块去的话,清宁郡主指不定会更加的疯魔,没准我去得了淮州,却再也回不来了。”

沈寒霁哑然,无话可反驳。

二人静默了半晌,沈寒霁还是把心底最深的想法问了出来:“在知道清宁郡主会因我而要了你的命时,可有想过与我和离?”

听到这,温盈苦笑。反问:“夫君会愿意同我和离吗?”

梦中他八年未娶,不管为何,她都知道他很满意她这个妻子,又怎可能轻易和离,或者休妻?

沈寒霁微微摇了摇头,很确定的道:“自是不愿。”

温盈继而笑了笑:“不仅是夫君不愿,便是侯府也不愿夫君一高中就与发妻和离。不仅侯府不愿意,便是我那娘家,也不会认一个与状元和离的女儿,届时我何处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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